秦耀文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之前那层灰气已经彻底消失了,眼神也清亮了,人也精神了,神采奕奕的模样和长岁第一次见他,简直判若两人。
因为相信了这世界上有转世轮回,再加上在青山寺小住的那几天和主持大师谈了许多人生的困境和迷茫,现在心境也不同了,看的出来,他已经从母亲逝世的悲伤里走了出来。
他说起在青山寺小住的那几天,也是赞不绝口。
秦耀文和秦夫人去了青山寺,也被记者拍到上了新闻。
寺里的师侄发微信告诉长岁,最近寺里的香客多了起来。
长岁觉得,经由秦耀文和秦夫人这么一宣传,青山寺因为钱不到位而迟迟不能修葺的屋顶今年应该可以开始动工了。
只不过寺里香客一多,要辛苦做斋饭的清明师兄了。
不过寺里常年都为香客越来越少发愁,清明师兄也经常为自己高超的厨艺不能得到更多人认可而忧郁,现在香客多起来了,虽然辛苦些,但想必他们心里都是高兴的。
他们高兴了,长岁心里也觉得高兴。
剧本围读会连同导演编剧演员在内,满满的坐了一会议室,桌边坐不下,就坐在后面的椅子上。
长岁因为公司的那些通稿和营销号发酵,导致现在很多人都以为长岁和秦家关系特殊,所以她一个小角色,居然被安排在了很前排的位置。
会议室的其他人大多数都是提前到的,时间还没到,人就已经基本上到齐了。
贺侓是踩着点从会议室的门口走进来的,所有人都抬起头去看他,包括长岁在内。
贺侓今天穿一件简简单单的黑t恤,因为剧情需要,他的头发留长了,半遮住眉眼,他微微一点头,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位置正好坐在长岁的正对面。
他坐下抬眼的时候,刘海下的视线很自然的和正明目张胆盯着他看的长岁对上了。
对视的瞬间,贺侓只见对方的眼睛忽然一弯,那双幽黑深邃的眼睛便弯出一泓波光盈盈的笑意来。
长岁露出了一个自以为迷人的笑,谁知道对面的贺侓眼睛都没眨一下,眼神还是冷冰冰的,就从她脸上这么淡淡地滑过去,投向了从门口走进来的秦导。
长岁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并不怀疑自己的美貌,却开始怀疑贺侓是不是近视的厉害。
她可不是美而不自知的那类人,准确来说,她就不信有什么美而不自知的人。每天照镜子,自己长得好不好看难道心里没数吗?反正她每天照镜子,都觉得自己模样十分好看,笑起来更是迷人
但贺侓对此毫无反应,甚至连多停留一秒都没有。
长岁并不懊恼气馁,她明目张胆的看他。
贺侓但凡露出来的皮肤都是白的,冷白色调,黑发黑眸黑衣裳,没有别的杂色,越发衬得他整个人疏离冷淡不好接近。
他坐在那里浑身散发着“别跟我说话”的信息,左右的人也没有人跟他交谈。
比起帅,用漂亮来形容他似乎更恰当一些,漂亮又冷冰冰的,像一件精美又脆弱的瓷器,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长岁发现这个人,无论从长相还是气质,都完完全全生在了她的审美上,他的眼睛有一点桃花眼的形状,眼尾的弧度漂亮极了,但是那双眼睛里头泛起的波光都是冷的,丝毫没有半分要讨好魅惑谁的意思,像是满脸写着:我很高贵,女人没有机会。
长岁太过明目张胆和□□裸的目光让贺侓即便不看她也感觉到了,他微微皱了皱眉,不悦的看过来,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排斥。
见他又看过来,长岁的脸上又忙端出一个甜美迷人的笑,丝毫没有要闪躲或者是羞愧的意思。
贺侓:“……”
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脸皮那么厚的人,他眼神微凝,再次转开了眼。
坐在会议桌右侧第一位的赵臣安目光不经意从这边扫过,在扫过长岁的时候,眼神微微停顿了一下。
听说她也是个“神婆”。
他家里人一直很迷信,现在还一直流传着他大哥小时候曾经受到惊吓,丢了魂魄,是父亲认识的一个神婆帮大哥把魂魄找回来的故事。
他母亲现在还会常常提起那个叫姜苏的神婆,据说那个神婆是太爷爷一位极为重要的故交的后代,所以对那位神婆十分照顾。
那个神婆后来离开北城不知所踪,赵家至今都在守护着太爷爷那位故交在北城留下的那处旧宅,据说是太爷爷临去世前亲自交代的,无论北城怎么开发,那片区域都不能动。
那个神婆姓姜,这个姜长岁也姓姜,这两人是有什么关系吗?
赵臣安正暗自思忖着,忽然,长岁像是察觉到他在看她,侧脸看了过来。
长岁知道他,他是北城赵家的人,姜苏曾经交代过她,要是有什么实在过不去的困难,可以去找北城赵家找一个叫赵云川的人。
长岁问是哪个赵家。
姜苏说,最有钱的那个。
而这个赵臣安,就是赵云川的儿子。
他今年三十三岁,穿一件牛仔蓝的衬衫,像是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他五官深邃棱角分明,却又有种典雅高贵的气韵,看着很舒服,只不过对长岁来说,是长得过分好看的长辈,对于他的美色,欣赏大过垂涎。
只是有这层关系,还要求到人家头上去呢。
长苏想到这里,嘴角就是一抿,抿出一个腼腆乖巧的笑容。
赵臣安一怔,唇角轻轻勾了一下。
贺侓把这一幕收入眼底,眼底一片漠然。
……
剧本围读会一直从下午一点开到晚上八点,所有演员都很认真专注。
长岁也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