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那些长长短短的电话里,她总是提起。
贺侓垂眸看着手里捧着的冰凉清甜的西瓜,心口忽然有些暖意漫上来。
长岁问他:“今天拍戏顺利吗?”
“嗯。”贺侓说,似乎觉得自己的回答太过简略,顿了顿,加了两个字:“还好。”
长岁又咬了口西瓜,毫无察觉的接着问:“你还要拍多久啊?”
贺侓回答:“月底杀青。”
长岁好奇的问道:“下一部戏呢?定了吗?”
贺侓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凝固,随即淡淡的说:“还没有。”
《赎罪》原本应该是他最后一部戏。
长岁已经把她那片西瓜解决掉了,瓜皮放进地上的塑料袋里,然后拿出纸巾来擦手,而贺侓手里的西瓜,才吃了不到三分之一。
十一点多的小公园,不时还有人影晃动或者是从他们面前的小路路过。
长岁刚才特地挑了个光线不好的地方,不怕被人看见。
她擦干净了手指,就开始看贺侓吃西瓜。
这是她一眼就看上的人,外表上自然是无可挑剔的,黑色棒球帽把他遮的只剩下下半张侧脸,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可以看到高挺的鼻梁,线条微微起伏的唇瓣、下巴,还有流畅利落的下颚线,连他捧着西瓜的手都好看的好像艺术品,手指又长,又白,连带着他手上的西瓜都变得充满艺术感。
这只好看的手她是牵过的,趁他发烧人发傻的时候。
很大,很热,但是被牵住的时候很有安全感。
下次想牵到,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长岁颇有些遗憾的想,上次应该趁他虚弱,多占点便宜的,亏了。
长岁暗暗想着。
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眼睛一直毫不掩饰的直勾勾的盯着贺侓。
贺侓有些僵硬,被她直勾勾盯着的半张侧脸隐隐开始发热。
他被盯到有些难以忍耐,终于转过头去同她对视:
“你在看什么?”
长岁笑眯眯的看着他:“我就是觉得我的眼光真好,第一次喜欢人,喜欢的人就长得这么好看。”
贺侓:“……”
虽然早就知道长岁脸庞厚,但她还是一次又一次刷新他对她的认知。
长岁突然往前凑过来,把脸杵到他眼皮底下来:“你也别太骄傲,你看看我,我长得也不差的。”她说着,还忽闪忽闪两下眼睛,像在给他抛媚眼。
突然拉近的距离让贺侓浑身僵硬,心脏都麻痹了几秒,捧着西瓜有些不知所措,视线避无可避的只能落到她的脸上。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那么仔细的看她。
她的确长得不差。
准确来说,在他的审美观里,她长得不只是不差,还很漂亮。
借着穿过树叶的昏暗的光线,贺侓故意忽视掉自己胸腔里狂跳的心跳,细细的看她。
她的皮肤像是白瓷,细腻莹润,但是又隐隐泛着冰冷的光泽,小小的脸,尖尖的下巴,细细的眉毛下是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睛,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她。
是错身而过的一瞥,他看到了她的眼睛,漆黑幽深的,好像能被一眼看穿,还有一股很奇特的香味。
第二次在葬礼上见到,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当时就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眼神冷漠,看着像是在把整个世界都隔离在外,等到她发现他的时候,就那么不闪不避的一直盯着他看,光明正大又理直气壮。
而他只是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经过。
那时候大概想不到,那个看起来和他像同类的人,会是现在这样的。
那个面无表情,眼神冷漠的人,此时正双手托着脸戳到他眼皮下,一双漆黑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漾着笑意,像星星。
呼吸忽然有些困难,心跳也不受控制。
贺侓突然别开脸,低下头去吃西瓜,他越是心慌,脸上就越是冷静。
旁边罕见的安静了。
好一会儿后。
旁边传来长岁难过的声音:“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不好看啊?”
贺侓有些慌了手脚,捧着西瓜看着她因为低落而低垂下去的小脑袋。
“没有......”
长岁转过头来,两道细细的眉微蹙着,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贺侓喉结微微一动,绷着脸,语气有些不自然:“你......很好看。”
长岁的笑意就一直从嘴角漫到了眼角眉梢。
作者有话要说:我.....我明天加油。(今天为了打起精神还改头换面了一番,结果改头换面结束后就开始犯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