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带着笑,一脚从台阶上踏出去,只听到急促的喇叭声骤然响起,然后就被身后的贺侓拽着扯进了怀里。
不是之前在公园里,带着矜持和含蓄的安慰式的拥抱。
这是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虽然来自一场意外。
贺侓一只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臂,一只手紧紧将人圈在怀里,两人紧贴着彼此,长岁几乎能听到他胸腔里急促的心跳声。
为了听得更清楚些,她忍不住把耳朵贴在了贺侓的胸口。
贺侓浑身僵硬,他本来想松开她的,但是却被她突然贴近的动作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喉结艰难地滚了几下,一动不动站成了一座雕像。
长岁有些着迷的听着少年胸腔里扑通扑通小鹿乱撞的心跳声。
“你心跳的好快。”
她轻声道。
贺侓苍白的脸上漫上几丝不正常的红晕,耳尖已经烧的通红。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贺侓脸上发红,有些僵硬的把长岁从怀里推离:“电话。”
长岁老老实实的站到一边,看着他略显慌乱的接了电话。
然而他一开口,声音却瞬间恢复了镇定:“喂。”
“贺侓,你回来了吗?快到你了。”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正好有一辆出租车过来,长岁抬手拦车,对贺侓说:“你先回剧组吧,我再打车。”
贺侓拉开后座车门:“上车,我先送你回酒店。”
….
他不知道下次见面又得是什么时候,想尽可能的和她多待久一些。
两人坐在车里,坐的很近,但是却没怎么说话,很安静。
司机都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一眼。
但是车里光线昏暗,其中一个还戴着帽子口罩,都看不清脸。
他没有看到的是,后座两人放在座椅上的手,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从小指开始,小心翼翼的试探触碰之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勾到了一起,直到小的那只手被大的那只手插入指缝,紧紧扣住。
长岁口罩下嘴角都飞了起来。
而坐在另一侧的贺侓一直面向窗外,一只手紧紧扣着长岁的手,一只手手肘撑在窗沿上,反手托着脸,长长的手指遮盖住了像是在克制着什么而紧抿的唇角,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表情是一种紧张到几近凝固的状态,耳尖已经红透了。
十分钟后,出租车在酒店大门右侧停了下来。
“我走啦。”长岁说。
贺侓终于转过头来,触到她帽檐下带着笑的眼睛,脸上就有些发热,一直紧扣着她的手终于松开,掌心是一片粘湿温热的汗意。
“嗯。”
长岁突然抬高了帽子,然后在贺侓骤然紧缩的瞳孔中蓦地凑近了,隔着口罩,在他脸上轻轻印上一吻,含着笑意的眼波光潋滟:“再见,贺侓。”
一吻后,她重新压低了帽子,转身推开车门下车。
贺侓还未从那一吻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兀自怔愣着,从车窗里看着长岁走上台阶,冲他欢快的摆了摆手,转身走进了酒店大门。
……
长岁回到房间,摘了帽子和口罩,脸上的笑止也止不住。
忽然,她神情一动,脸上的笑容一收,挑了挑眉。
看来她的小纸人被发现了。
.
与此同时,同楼层的1636号房。
玉霄从玉焚背后把贴在他衣服上的小纸人撕了下来,放到他面前嘲讽道:“你居然没发现自己被追踪了?”
玉焚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一把从她手里抢过小纸人:“我现在灵力都是散的!当然感觉不到!”
玉霄问:“什么时候被贴上的知道吗?”
玉焚皱眉,盯着手里的小纸人:“我要是知道什么时候被贴上的,我还能让它跟着我回来?”
这个小纸人看起来不像是剪出来的,倒像是随意的用手撕的,边缘很不规则,看起来很粗糙,而且上面居然都没有用来操控纸人的符篆,那施术者是通过什么来操控它的?
而且小纸人在被从他背上撕下来的瞬间,附着在它身上的灵力就消散了,没有办法进行反追踪。
虽然他的灵力不能凝聚,但他的感知能力却依旧非常敏锐,能够悄无声息附到他身上来,这个小纸人的操纵者术法肯定十分高深,说不定,是已经盯了他很久,找准了机会下的手。
他此时还不知道,这只是长岁的灵机一闪,根本没有他猜的蓄意已久。
他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从出门到回来这一路上遇见过的人,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唯一值得怀疑的,就是在电梯里遇到过的那个“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