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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叶宇进了市委大楼,来到了苏震远的门口。待他轻轻举起手敲门的刹那,仍然有点儿拘谨。过去,他每每找苏震远汇报工作,举手敲门的刹那,心里都有一种怯怯的感觉,甚至还有一点点的恐惧与敬畏。
事后他常想,在m市,他敲任何一个人的门都不曾有这种感觉,为什么偏偏敲苏震远的门才有这种恐惧与敬畏呢?细细想想,并不是苏震远有多么威严,主要的原因就在于他是书记,是m市的一把手。如果坐在这个位置的人不是苏震远,而是张震远、王震远,他同样也会有这样的心态。这是因为,在他的心里,早就打下了官阶本位的深深烙印,所以才特别看重这种官场中的等级。倘若你把官场中的等级看得淡了,甚至不为所求,也就无欲则刚,不可能对这间房间的主人这么恐惧了。他再想想那些副市长们,那些各部局的领导们,到他的房间来不也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吗?这其中的道理是相同的,一旦进入官场这个圈子内,一旦还想着往上爬,有所求,有所欲,就自然而然地会产生这样的心理。他觉得,有时候他就像一只爬树的猴子,朝下看,都是笑脸;朝上看,又都是;左右一看,竟是耳目。你要想在这棵树上待下去,不被别的人踢下树,你想为了看到更少的,看到更多的笑脸,你就不得不继续爬,希望爬得更高一些。官场人生,莫不如是。
他终于敲响了苏震远的门,听到里面说进来,他才进去了。进去后,他看到苏震远在接电话,正进退两难间,苏震远朝他指指了旁边的沙发,示意他坐下等等他。苏震远仍然继续接听着电话,他便远远地坐在了一旁,翻着茶几上的旧报纸,尽量装出一副不听他电话的样子,而实际上却尽量地听着电话中的内容。听苏震远说了一声请郝书记放心,叶宇心想,他原来是与省委郝书记在通话,好像说的是有关许天云的事儿。
苏震远打完了电话,才一脸严肃地对叶宇说:“叶宇,青云的事你知道了吧?”
叶宇马上直了直身子说:“知道了,我就是为这事向你汇报请示来的。”
苏震远长叹了一声说:“这事儿怎么搞的?老许入党,参加工作几十年了,怎么突然会犯了那么大的错误。”
叶宇说:“是啊。我听到那个消息简直是不敢相信。
苏震远点了点头说:“刚才,我与省委通了电话,省委郝书记也做了指示,一定要我们做好这段期间工作。老许这一出事,下面肯定有心闲言杂语啥的,政府这边嘛,你就暂时全权负责。”
叶宇心里一阵窃喜,但嘴上还是谦虚地说:“谢谢苏书记,谢谢苏书记对我的信任。我一定竭尽全力搞好工作,希望关书记多多给予指导。”
“嗯,记住一定要维护好社会的和谐稳定。”
想了想,苏震远又道:“你等一下,你到许家那边看一下。老许这一出事,许家那边肯定会有所动作的,警告他们不许闹出太大的乱子来。”
说话的时候,苏震远这个m市的第一人露出前所未有的气势来。
爬到到了许青云这一位置,私底下肯定有自己的关系后台。如今许青云出事,许家人绝对会有所行动。所谓的行动,无非是往上面走走关系,看能不能减轻点罪刑的什么的。既然中纪委插手了,基本上等于判型了,纵是许青云的后台法力通天,也要考虑考虑。别到时,没将许青云捞出来反倒把自己牵扯进去了。
如果上层关系走不了的话,那许家人说不定会走一下下层的民众。所谓下层的民众,无非不是煽动一下平头老百姓,搞个万言书百姓颂什么的上呈天听。这种例子,在政界并不是没有。像前几年,邻省的某位市委书记犯事了,他的家族便用钱买通了一些平民,弄了一个万言书,内容极力的歌颂那位书记的丰功伟绩。
以上便是苏震远所担心的。这些问题叶宇也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