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泽良伸手制止了二人的吵嘴,对着苏宸道:“苏宸,虽然你抓了绿林盗匪,又及时给这些捕快包扎止血,有功于润州衙门,但是,治病救人,关乎人命,绝非儿戏,切不可轻佻行事。”
他这样劝说苏宸,也在为对方考虑,姚捕快已经被两个郎中判定无法医治,明日就要没命了,情况严重,苏宸冒冒失失再折腾一番,万一落了口实,被人告上公堂,也是一身麻烦。
苏宸回道:“彭大人,这姚远伤及内脏,流血不止,命在旦夕之间。在下虽然年纪尚轻,行医经验更是不如那些城内有名郎中,但是对破腹之术,却另有钻研;加上在下刚从祖宅找到了一种古药方,研制出一种新药汤,可以止血内伤。若是放交在下开刀救治,至少有六成把握救活姚捕头。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若不试一试,岂不是让姚捕快就这样死去了。”
“胡闹!”曹修元的神色变了,他出言喝道:“你一个不足弱冠年纪的毛头小子,能懂多点医术,我与刘兄都无法办到的事,你能够有六成把握治好?简直口出狂言,老夫看你,就是故弄玄虚,诓骗知府,到这里哗众取宠来了。”
苏宸反驳:“治不好,我又不收钱,诓骗了谁?”
曹修元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激动说道:“那姚捕快已经要咽气了,本是一条英雄汉子,濒死时候,还要受你的开刀之苦,你这样做,简直用心险恶!”
“医者父母心,我好心要救治姚捕快,你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百分阻拦,恐怕就是担心我治好了姚捕快,让你这曹大郎中,无地自容吧!”
“竖子,你胡说八道!”
“够了!”彭箐箐大喝一声,忍无可忍了,两个大男人打嘴炮起来,让她都看不过眼了。
“人是我请来的,目的就医救姚捕快,既然两位神医断定他活不过明日,不再施救,那么此刻找谁来救,跟曹郎中就没干系了,切勿影响别人来治!”
曹修元正在气头,听着知府女儿这样说,焦急道:“彭姑娘,切不可被这竖子欺骗了。”
苏宸目光一冷,对着曹修元道:“你口口声声说我在骗人,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若是我能救活姚捕快,欠你曹家的五百贯,就一笔勾销如何?”
“你……”曹修元虽在气头上,但也半百年纪,不至于一下子就失去冷静,尽管觉得苏宸肯定会输,而且输的体无完肤,但是,他不想直接冒险,冷哼道:“那可不是曹家跟你赌的,而是你和我那顽侄之间的赌约,小辈间的恩怨事情,跟我有何干系,老夫可做不了别人的赌?”
苏宸不肯放过机会,继续道:“那咱俩之间赌一下如何,也不多,二百贯!我救活了姚捕快,你就给我二百贯钱。”
“可你输了呢,你欠曹家的五百贯还没有还上呢,哪还有二百贯?”曹修元愤怒喝道。
“这二百贯我出了,姓曹的,你赌不赌。不赌就让开,我们要救人了。”彭箐箐在旁冷哼,她最看不上这种自己帮不上忙,还不允许别人出手的人。
曹修元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纨绔子弟和一个丫头片子挤兑,僵到这个节骨眼儿,他已经无路可退,旁边有刘神医,知府大人,许多文官墨吏,各班捕快看着,脸面已经拉不下来了。
“赌就赌,老夫倒要看看,你这竖子,还能翻出什么水花来!”
苏宸点头,既拉了曹修元入赌,也能借着跟对方过激的言语,顺理成章地促成了他救人的计划,现场已经无人反驳了,算是借力用力,免得再费口舌解释一番。
彭泽良,刘思景,衙门吏书、典史,其它捕头、捕快们,也都露出狐疑之色,难道这个苏宸真的有医救的法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