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数十个工匠一起同时制造,跟他在家一个人加工的时候还不同,各道工序都给分开了,安置在不同房间内,这样既确保配方不会人人皆知,也能提高单个工位的操作熟练度,不必一个人从头加工到完成。
每一道工序,苏宸都严格把关,根据油脂的稀释程度,凝聚的色泽,香味的大小,做出监控和调整,确保第一批制造出来的香皂,品质能够过关。
黄昏来临,忙碌了一整天的苏宸,终于松一口气,看着工匠们下工了,他则倚靠在院子内的一张木椅上,看着夕阳余晖,歇一歇疲劳。
一道身影从工坊院门口走进来,苏宸起初并没有在意,但是听到咳嗽声,他抬头望去,发现了许久未见的白家老爷子出现在视野中。
苏宸站起身,客气道:“白老爷子!”
白奉先缓缓走到院内,拐杖触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又看着这座工坊的几间作坊,喃喃道:“臭小子,你究竟给素素灌了什么迷魂汤,骗了她心智,连家族的瓷业生意她都松懈下来,抽出那么多精力跟你一起搞这香皂小玩意儿。”
苏宸淡淡一笑道:“就你孙女那么聪明,能被别人骗吗?如果没利可图,她才不会上心呢,你还操心她!”
白奉先哼道:“白家靠瓷器起家,也是偌大白家的支撑产业,倚靠你这香皂能赚几个钱儿,难道让我白家本末倒置不成?”
白奉先对此事有些意见,对孙女跟苏宸走得太近,也有些防范和警惕。
苏宸辩解道:“香皂怎么了,很快就会成为润州城万千少女和妇人不可或缺的东西,而且还是消耗品,经常需要买的,从润州到金陵,再到宋国、契丹、蜀国等,一贯钱一个,卖出去几十万块,就是几十万贯钱啊,未必就不如瓷器市场大、利润好!”
白老爷子愕然道:“就那么个玩意儿,巴掌大小,一贯钱一个,你们这是要抢钱啊?太黑了吧。”
苏宸不爱听了,反驳道:“什么叫抢钱啊,这是合理市价,一个愿意买,一个愿意卖,你情我愿,怎么会黑呢。”
白老爷子沉思一下,脑海中也在闪过销售金额和利润的换算,不过,他心中还是想着如何把瓷业做大,尤其是家族的危机,丁家开始陆续对白家发难了,如何自救,成为江南第一陶瓷家族,才是他的心愿。
“除了这些妇人用的东西,写写女人唱的词,开刀治病之外,你对陶瓷懂不懂?”白老爷子提出他憋了数日的问题。
“干嘛呀?”苏宸瞥了他一眼。
白家老爷子道:“若你对制陶造瓷也懂一点,不妨也说说看,万一能被白家采用了呢,可以给你一些报酬,每条有用建议一贯钱如何?”
才一贯钱?你打发要饭花子呢,苏宸心中诽谤,他如今可不是当初家徒四壁的穷书生了。
“白老爷子,想不到你这么抠啊!我现在才发现,你孙女跟你比起来,已经算是大方过人,良心合伙人了。我不想你跟交流了,以后有合作,就让素素来跟我谈吧,她虽然也是奸商,但至少还有底线的,您老……都快成精了。”苏宸撇撇嘴,实在觉得跟这奸商没啥可聊的。
“兔崽子,说谁奸商呢,说谁快成精了!”白老爷子怒了,举起拐杖就要打他,苏宸一声大笑,一溜烟儿跑出去了白家作坊院门,直回苏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