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拉一声伴随着男人的闷哼,他左肩的衣服被骆云完全撕碎。
虽然他左肩上同样有不少伤痕,却依然没有完全掩盖左臂上那一朵湛青色的彼岸花纹身。
“你是大盛人。”骆云沉声道。
那黑衣人冷笑了一声,道:“定国大将军,骆云。你自己愿意给楚家当狗,便当别人也愿意么?我从来都不是大盛人!”
骆云并没有被他的羞辱激怒,只是平静地道:“你确实不配当大盛人,你只是白靖容养的家狗。不、应该是白靖容的狗养得狗。”
“住口!”黑衣人没能激怒骆云,自己却先被激怒了,“住口!不许你用这种口气议论靖容公主!”
骆云轻笑了一声,眉宇间全是不屑,“她算什么公主?她姓东方?与前朝皇室有血缘关系?东陵宗室后裔尚且不好意思自称公主,她倒是脸大。”
黑衣人含恨道:“她是大陈武帝陛下的亲妹,是陛下亲封的嘉月公主!”
骆云道:“白蔟?手下败将罢了。”显然并不将那所谓的大陈武帝放在眼里。
黑衣人双眼猩红黑狠狠地瞪着骆云,若不是他被铁链吊着,恐怕恨不得扑过来咬死骆云。
骆云冷声道:“白蔟勾结外族意图瓜分中原,白靖容有样学样,蛊惑蕲族姬遂屠戮边关三城百姓,死有余辜!你最好祈祷她有自知之明今生不再踏足中原,本将军有生之年不灭蕲族,否则…我必亲手砍下她的脑袋,将她挫骨扬灰以祭三城百姓!”
黑衣人吼道:“大盛百姓?都是楚家的走狗!死有余辜!只有武帝陛下,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靖容公主定会率领我等,夺回大陈天下的!”
站在一边听着这些话的骆谨言突然嗤笑了一声,道:“夺回天下?靠什么?靠你们的靖容公主给蕲族蛮夷做妾么?还是靠卖儿子?”
黑衣人目眦欲裂,头顶的铁链被晃得响个不停。
骆云不再理他,转身对谢衍道:“又是一个疯子,走吧。”
这种被从小养大灌输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观念的死士没有任何闻讯拷打的价值。
夺回天下?这天下什么时候是白家的了?
白靖容那女人白日做梦,害了多少人跟着一起生灵涂炭?
“王爷,这人……”
谢衍知道他想说什么,淡然道:“大将军放心,此人不会活着走出这件囚室。谢承佑那里,也不必担心。”
骆云点了点头,“有劳。”
第二天早上,骆君摇醒过来依然还是在摄政王府。
昨晚她很快又睡着了,倒是没想到爹爹竟然没有带她回去。
“嗷呜…痛痛痛!”刚刚一个挺身从床上坐起来,下一刻骆君摇就倒回去了。
昨晚感觉还不是特别明显,这会儿她才是真正感觉到全身都要报废了。
外面的门被打开,有人端着东西进来。
很快又有人退了出去,只有一个穿着王府侍女服饰的少女走了进来。
少女笑容明快,对骆君摇道:“姑娘醒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骆君摇眨了下眼睛,又慢吞吞地坐起身来,道:“我没事,这位姐姐您是?”
少女笑道:“奴婢是境园侍奉的婢女,姑娘叫奴婢奉剑就好了。薛老先生说姑娘醒来可能会身体不适,准备了一些药酒,奴婢学过一些手法,为姑娘推一推可好?”
骆君摇自然不会拒绝,因为她现在真的全身都痛。
奉剑果然从外面拿了几个白瓷药瓶进来,打开药瓶淡淡的药香弥漫在房间里。
骆君摇有些惊讶,奉剑说这是药酒,却并没有她曾经用过的药酒那种刺鼻的味道,反倒是带着几分淡淡的酒香和花香。
“好香啊。”
奉剑笑道:“薛神医是毓秀谷医圣,据说医术天下第一。他亲自调配的药,不仅神效,而且万金难求呢。”
骆君摇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麻烦摄政王殿下了?”
虽然谢承佑是个垃圾,但谢衍确实救了她,她好像还跟人家打了一架。现在住在人家家里,还要人家辛苦请来的神医看病。
骆君摇听说过之前谢衍为了请薛神医给太皇太后看病,亲自绕道去了一趟并州才将人请来。
这种级别的神医,哪怕是当朝摄政王也不可能随便指使的。
奉剑笑道:“姑娘多虑了,卫世子说姑娘救过王爷呢,咱们报答姑娘都来不及,哪里有麻烦的?”
“陵川侯世子?”
奉剑点头笑道:“正是,姑娘也认识卫世子?”
“只见过两次。”骆君摇道。
奉剑道:“姑娘对王爷有救命之恩,只管安心在王府住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婢。若是咱们侍候不周,王爷可是会怪罪的。姑娘别动,奴婢给姑娘揉揉,就不那么难受了。“
“嗯。”
下一刻,骆君摇忍不住嗷地一声痛呼出声。
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
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