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脸色终于变得有些阴沉起来了,沉声道:“看来我今天来错了,你的野心超出了我所能付出的范围。”
傅凤城摇头道,“你对神佑岛没有兴趣,安夏同样对纳加没有兴趣。”
“所以?”
傅凤城淡然道,“以神佑岛为中间点,大家相安无事。只要纳加的jūn_duì 不踏入神佑岛二百里内,安夏可以承诺永远不向神佑岛增派兵马。”
“你刚才也说了,合约和承诺只是一张废纸,我凭什么相信你?”
傅凤城道:“你不需要相信我,等你有能力撕破合约的时候,我是否诚信对你来说并不重要。”
“同样的,如果安夏有实力也不会遵守承诺,是吗?这个合约存在的意义在哪里?”
傅凤城道,“给双方一个维持平衡的基础,最后谁能打破平衡各凭本事。”
卡洛斯站起身来,望着傅凤城的神色有些复杂,“我需要跟父亲沟通以及时间考虑。”
“请便。”
卡洛斯转身往外面走去,拉开门的瞬间仿佛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傅凤城道:“比起jūn_rén ,我觉得你更适合当一名政客,或许你比你们那位首相公子还要更适合一些。”
傅凤城没有理会他的话,神色淡然地目送卡洛斯离去。
送走了卡洛斯,傅凤城起身去了另一边的房间。
宽敞的活动室里,几个年轻人正在里面打台球,见傅凤城进来才站起身来。
宋朗随手把球杆放到一边,好奇地问道,“卡洛斯跟你谈了什么?”
傅凤城解开制服上面的两颗扣子,走到一边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才淡淡道:“他希望安夏站在皇室这边,条件是纳加不插手神佑岛,新发现的岛上的资源合作开发。”
听到最后一句,宋朗就没有兴趣了。
在他眼里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没有合作开发这个选项。他们安夏自己内部还不够分呢,为什么要跟别人合作?
楼兰舟不解,“这么急?”
按理说,急得应该是他们。
毕竟相比纳加神佑岛离安夏太远了,无论是兵力还是后勤,对现在的安夏来说都还是挺麻烦的。
时间拖得越久,对安夏越不利。
傅凤城道,“纳加要变天了。”
众人都是一怔,沉默了片刻张静之才问道,“纳加国王伤得那么重?”
傅凤城摇头,“纳加国王昨晚只是轻伤。”
“装的?”其他人顿时明了,昨晚纳加国王那阵仗可不像是轻伤而已。但傅凤城既然说只是轻伤,那恐怕也错不了。
楼兰舟皱眉道,“纳加国王出什么事了?”
傅凤城道:“卡洛斯没说,不过…应该是命不久矣了,需要大使馆这边查证。”
张静之点头道:“我去知会大使和陆次长。”迟疑了一下,张静之还是问道,“你能确定吗?”
傅大少很不负责任地道,“不能,只能说可能性很高。”
张静之无语,思索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张静之离开之后,其他人也没有了打球的兴致,纷纷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龙钺端着酒杯皱眉道:“你是怎么打算的?你真的觉得卡洛斯值得信任?”
傅凤城道:“卡洛斯能不能信任不重要,重要的是安夏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宋朗道,“神佑岛,还有新发现矿产的那座岛,纳加人绝对不能插手。”不管安夏将来的天下会是什么样的,又会是属于谁,至少现在应该属于安夏的地方一点也不能少。
傅凤城道,“短期内,卡洛斯是可以信任的,长期的话,就要看安夏未来会怎么样了。”
“怎么说?”
“如果安夏无法有效威慑纳加,那么最多十年之后纳加的实力必然会向北扩张,染指神佑岛是不可避免的。”
龙钺若有所思,“如果安夏能够震慑纳加,难道卡洛斯就会放弃放在嘴边的肥肉?放弃向北扩张?”
傅凤城道:“神佑岛远离安夏而靠近纳加是事实,我们无法阻止卡洛斯继位也是事实。除非…现在就干掉他。”
众人无语,在别国而且在一个四面环海只有船能够通行的岛国,事先毫无准备临时计划干掉别人家王储这种事太过丧心病狂了。
不过大家也明白,既然傅凤城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了就根本没打算去干。如果傅凤城真的想要干掉卡洛斯,是绝对不会在他们面前提起的,只会自己安排人默默地去把事情干了。
“别人国家的事情咱们还是不要插手了吧?”沈斯年忍不住道。
安夏自己都还四分五裂呢就想插手别人家的事情,实在是想太多了。
楼兰舟点头道:“确实,就算干掉了卡洛斯也很难保证未来的纳加对安夏和神佑岛是什么态度。相比之下,至少卡洛斯算是比较理智可控的人。我觉得…另外一派反倒是更加危险。”
其他人纷纷看向楼兰舟,“怎么说?”
楼兰舟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怎么说呢?那些人让我感觉…有些过于激进。他们对国王不满不仅仅是因为国王掌握着权力,现在皇室对外政策软弱也是一个重要原因。比起卡洛斯,他们更想成为海洋霸主。也有十足的信心,认为他们有资格成为海洋霸主。”
龙钺看向傅凤城,“跟卡洛斯的条件,还能谈吗?”
“能。”傅凤城肯定地道。
龙钺微微眯眼笑道,“那就要辛苦陆次长了。”
谈判这种事情当然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更合适一些,而且最终和纳加签订合约的也是内阁,他们这些人插手太多也不合适。
傅凤城微微点头表示同意,他并没有再次跟卡洛斯闲扯的兴趣。
“几位在聊什么?”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孙锐漫不经心地扶着大门看着房间里的人。
被人排斥了孙锐自然能够感觉到,毕竟其他人也没有掩饰的意思。
虽然孙锐并不乐意跟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交往,但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别人主动排挤他。
而且,孙锐不得不怀疑,这些人聚在一起是不是在商量着怎么对付自己。
宋朗靠着沙发打量着孙锐,“难得啊,竟然能在这里见到孙少,真是稀客。”
孙锐瞥了他一眼,“本少事务繁忙,当然比不上几位整天闲得无聊,聚在一起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楼兰舟微笑道,“孙少过谦了。”
“……”孙锐一愣之后才反映过来楼兰舟是在嘲讽自己,忍不住咬牙,“楼、兰、舟……”显然孙锐还记得不久前的演习上,楼兰舟狠狠地涮了他一把的事情。
楼兰舟微微点头,温文尔雅,“孙少有何指教?”
孙锐冷哼了一声,扫了众人一眼转身出门重重地甩上了大门。
房间里的众人一时无语面面相觑:他到底是来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