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十分热闹,有人正破口大骂,“姓曾的!老子要是你就趁早赶紧死了算了!你好好一个将军,跟着任南砚那老不死的混有什么好处?”
曾戎的声音带着几分隐忍的怒意,他冷笑了一声道,“烈民兄,龙少帅能不能打进来还不好说呢,你现在就这么激动做什么?”
那位烈民兄嗤笑道,“不好说?就一个破楼你还能守一辈子不成?也没听说你曾戎是什么防守的奇才啊。”
曾戎道,“我是守不了一辈子,但我能在人打进来前杀了你。”
“……”这就很不要脸了。
“好了。”楼云有些疲惫的声音想起,淡淡道:“曾将军,你这个时候来见我们这些阶下之囚,总归不是为了来吵嘴的。有什么事情就说罢。”
曾戎沉声道,“还是楼老明事理。”这显然是嘲讽,于是又引起几声怒骂。
曾戎沉声道,“很简单,请楼老以中央军总司令的名义下令,让第三军和第一军停止攻击,第四第五军原路返回。”
楼云轻笑了一声,有些叹息地道,“你觉得,现在还会有人听我的吗?”
曾戎笑道,“别人会不会听我不知道,但楼少总会听的吧?”
楼云道:“我不会下命令的。”
曾戎声音有些冷,“那就请楼老交出总司令的印信。”
楼云仿佛是在调侃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说那个啊,我让人放到六楼最后那个房间里那个黑箱子里了,你想要就让人去拿吧。”
曾戎的声音停顿了片刻,有些气急败坏,“楼老将军好算计,没了那些印信你也……”
楼云平静地道,“我老了,早就该退休安享晚年了。更何况,印信是死的人是活的,回头再做一个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偏偏他们现在就需要这个死物,而且这玩意儿一时半会儿也造不好!
一个小时前,被软禁在军部这些人突然暴起,他们守在大楼里的人死了不少不说,还让这些人找到了他们藏在大楼里的那个非常危险的炸弹。
这些人倒也不强行处理那个炸弹,而是将那东西抢走藏在了六楼最东边那个空房间里,并且在房间里布置了炸弹。
他们现在坐在二楼最西边的一个会议室里,就算六楼的炸弹真的爆炸了,一时半会儿也影响不到他们。
现在整个大楼被迫断电,大楼里一片漆黑,想要从那里面拿东西出来根本就是找死。
楼云叹了口气道:“小曾,别把自己的路走绝了,你现在觉得你们还有胜算么?”
曾戎并不领情,冷笑道,“楼老不必跟我说这些,我既然选了这条路就没打算反悔。我念楼老德高望重不想对你做什么,既然你不肯配合,就不要怪我了。来人!请楼老跟我们走一趟!”
“姓曾的,你敢!”里面有人拍案而起。
曾戎沉声道,“一群没有牙的病老虎就别哇哇叫了,之前让你们摆了一道你以为我还会给你们下一次机会么?你们听好了,龙钺踏进军部大楼外院一步,我就送你们上西天!将楼云带走!我倒也看看楼兰舟到底要不要他祖父的命!”
将自己挂在门外的冷飒轻啧了一声,透过窗户她已经从看清楚了房间里的人。
沉吟了片刻,眼看着两个人上前要将楼云拉起来了,冷飒摸出一颗东西就往窗户里扔了下去,“趴下!”
一股浓烟在房间里弥漫的同时,原本房间里的一簇微光也熄灭了。
窗口传来玻璃破碎的响声,然后是曾戎愤怒的声音,“给我开枪!”
“砰砰砰!”一阵乱枪声在房间里响起,很快传来了几声闷哼声,枪声停了一下。
外面的守卫显然也听到了动静立刻打开了门,迎接他们的是两声枪响。
黑暗中安静了片刻,才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道,“麻烦亮个灯!”
片刻后,灯光重新亮了起来。众人这才看到一个身形纤细的女子站在房间里,她一只脚踩着一个人,双手各握着一把手枪,一支指着地上的人,一支指向了门口。
楼云依然还坐在桌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让他惊慌,看到那女子他甚至还笑了起来,“是小冷啊,辛苦你了。”
冷飒回头对他一笑,“让楼老和各位受惊了,龙少那边应该很快就能进来了。”
听了楼云的话,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女子正是傅家大少夫人。
冷飒踢了踢被自己踩在地上的人,走到窗口朝着外面丢出了一个信号弹。
外面很快有了反应,楼下的枪炮声越发密集起来。同时旁边房间里传来了窗户被撞破的声音,有人立刻警惕地站起身来,冷飒道,“不用担心,自己人。”
果然,片刻后两个全副武装的青年就出现在了房间里门口,“教官,二楼清理干净。”
冷飒点点头道,“让人守住二楼别让人上来。”
“是。”另外两个青年提着两箱武器进来放到桌上,敬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冷飒笑道,“东西不多,各位先将就一下防身吧。”
原本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众人看到武器立刻就精神了,他们这些人手里不拿点什么总是觉得不习惯的。
只要手里有家伙,谁还怕那些叛军怎么的?
“傅少夫人是从楼下爬上来的?”一个五十出头的将领打量着冷飒问道。
冷飒笑道,“是啊,幸好天黑了,不然还有点麻烦呢。”
“英雄出少年啊。对了!曾戎那王八蛋去哪儿了?”被打死了还是跑了?
众人四下看看,这才发现被冷飒踢到墙角的不是别人正是曾戎。
只是他不仅枪被人卸了,就连右手都有些怪异的扭曲着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呢。
冷飒笑道:“我们去接应龙少,楼老,这里就麻烦各位了,我留下两个人帮忙看着?”
楼云笑道,“用不着,咱们这些老家伙虽然不中用,看着两个人还是没问题的。”冷飒点点头,向众人告辞。
几个年轻一些的并没有留下而是跟着冷飒一起往外走去了,冷飒还是留下了两个傅家的精锐在门外以防万一。
他们才刚出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暴躁的怒骂声,至于曾戎将军会遭遇什么样的对待,就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了。
在看到军部大楼上燃起的信号时任南砚的心就是一沉,这信号弹自然不会是他们自己的人燃起来的,只能是对方的人已经侵入了军部军部大楼了。
大厅里的气氛此时无与伦比的紧张。
段玉麟有些心烦意乱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不时扭头看一眼张弼。那眼神里绝对算不上愉快,段玉麟觉得自己被张弼坑了。
他昨天才刚刚答应跟任南砚合作,刚刚发表了通电,今天任南砚就要不行了。这特么往哪儿说理去?!
张弼自然察觉了他的目光,很是友好地对他点了点头笑容平静从容,丝毫没有即将面对失败的烦躁和挫折。
张弼平静地问道,“任老,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我看曾戎只怕也要陪进去了。”
任南砚脸色阴沉没有说话,张弼也不在意继续道,“傅家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应,包括傅政。对了…听说傅政这会儿生死不知,他恐怕就算想回应你的消息也没办法了。”
张佐闻言抬起头来,冷声道,“你在嘲讽我们?”
张弼叹了口气道,“现在我除了说几句风凉话,还能如何?阿佐,你还是不肯认输吗?你们斗不过傅政和龙啸的儿子。”
张佐一拍桌面咬牙道,“不到最后,没有人知道谁输谁赢!”
张弼淡淡道:“那我看着两位扭转乾坤?”
“闭嘴!”任南砚咬牙道,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加上心情不好,他的唇色显得有些乌青,整个人看上去竟有些阴森可怖。
任南砚抬起头来盯着张弼看了好一会儿才淡淡道,“我还是没想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主动掺和进来。”
张弼微笑道,“所以,任老不是从政的人,段部长或许知道?”
段玉麟冷飕飕地瞥了他一眼,咬牙道,“张弼,姓段的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张弼略有些歉意,“无冤无仇,但我也是没办法,傅家选了余成宜,段兄只能提前出局了。不过不用担心,只要任老不想杀了咱们俩,段兄也没做什么事,只是立场不坚定而已,您和家人的性命总是能保全的。”
若不是多年的修养使然,段玉麟简直想要扑过去暴打张弼一顿。
姓张的自己被个倒霉弟弟拖下水,竟然又跑来拖他下水!
但段玉麟却也知道这也不能全怪张弼,张弼那天劝说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但选择了跟张弼走的却只有他一个人。
段玉麟长叹了口气,苦笑道,“罢了,愿赌服输。”走到张弼旁边坐了下来有些无精打采的模样,仿佛并不关心之后会怎么样了。
听着段玉麟和张弼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张佐和任南砚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
他们哪里还能不明白,张弼压根就没将他们看在眼里。从头到尾,张弼都认为他们必输无疑。之所以会主动入局,不过是为了给张家留一套后路,跟人合作把段玉麟拉下来罢了。
以后张家权势必定大不如前,但傅家和龙家肯定会出面保下张静之,余成宜也必然要念张弼这个人情。
张静之还年轻,再过二十年谁敢说张家就不能再次恢复旧日荣光?
张弼看着任南砚难看的脸色摇了摇头,道:“任老,其实你实在没必要弄出这些事情啊。恕我直言,就算这次你运气好成功了,你这位置也坐不牢。”
无论是任南砚还是张佐,又或者是贺儒风和跟着任南砚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从政的经历。而有过这些经历的,要么被他们弄死了,要么跟余成宜一样早早离开了。
以至于他们的筹谋和现实完全脱节,他们确实有成功的可能,毕竟古往今来也不是没有几个走了狗屎运的。但就算侥幸夺权成功也早晚会被那些心机深沉的老狐狸给玩死。
张弼有些感慨,看了张佐一眼道,“如果你当初没有跟余成宜决裂,他应该会告诉你这些。”
张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并没有接话,任南砚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用力按着自己的心口闭眼定了定神,才重新冷笑道,“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了么?”
张弼摇摇头沉默不语,不管任南砚还有什么底牌,至少这一场叛乱他们从一开始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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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又出问题,只能粘贴到手机上再上传,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排版问题。郁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