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万三面露难色。
“直言无妨,一字都不能缺。”
“是,太守,窦建德说太守乃是朝廷走狗出身,官贼自古不两立。他当年饱受朝廷官吏刁难,不得不到处流亡,故而深恨这帮朝廷鹰犬,所以他要肯与太守同盟,此事根本不可能,他还说……”
赵万三说得很慢,并一直观察李重九脸色,生怕言辞之中触怒了他,哪里知李重九听到朝廷鹰犬这四字时却是目光一闪,顿时露出笑意。
赵万三当下不明所以,李重九笑着言道:“赞府下去休息吧,此事我已有定计。”
赵万三走后,一名官吏快步前来言道:“太守,林当锋林掌柜亲自运送粮草来了。”
李重九听后大喜,当下出了衙门,只见天空仍下着小雪。李重九策马来到粮仓之处,现在粮仓外头停了是一溜的马车。在守兵看护下,几十名壮汉正从车上卸下一一重重的粮袋,搬入粮仓之中。而林当锋正与几名帐房伙计,在马车边清点着粮米。
李重九见了这一个个沉甸甸的粮袋,快步走到林当锋面前,言道:“林掌柜真莫过于及时雨啊!”
林当锋当即行礼言道:“太守言重了,凭我们这交情说这话就见外了。”
当下二人哈哈一笑,当晚李重九在官衙内为林当锋接风。李重九与林当锋一人一席,主次而坐,两人面前皆是一大碗羊肉汤面。
李重九笑着对林当锋,言道:“林掌柜平日是钟鸣鼎食惯了,我这只有一碗羊肉汤饼,实在不成敬意。”
林当锋放下筷子,笑着言道:“都是商贾出身,什么钟鸣鼎食,那是士族子弟朝廷官员才有的排场,行商的时候几百里地奔波,能有一碗热食吃已是烧香拜佛。”
李重九言道:“林掌柜,我大军缺粮已久,你冒雪送来这三千石粮食对于我而言不抑于雪中送炭,此情我记在心底。”
林当锋哈哈一笑,言道:“太守说什么呢,当初突厥突袭雁门,若非李大当家连夜一家一家地敲开我们房门,苦口婆心劝我们这十几家商会离开雁门暂避。眼下我等早就被突厥人拿到草原上去,作肥羊了。而世人都视我商贾乃贱鄙,但太守父子待我们却是十分优厚。说句体己话,我心觉得太守受信重诺,行事颇有商人之范。”
李重九笑了笑,心想自己上辈子可是从商十年,也算在社会上一番经历,将自己学校里的愤青气洗去了不少,也算将不少东西学以致用了。
李重九言道:“我父子二人都是镖局出身,算是半个武人也算是半个商人。这人决不可忘了本分。”
林当锋见李重九如此重视商人,当下是大喜,以往商贾之徒,被朝廷一直打压,重重歧视对待。就算是暂时富甲一方了,也不过是当官们暂时圈养的肥羊,随便找一个理由,都能将商人杀了,之后将商人家产中饱私囊。故而成功商贾,有权才能有钱,二者缺一不可,林当锋早早看重这一点,当初从河东至雁门一路时,他与众商人们见识了李重九的应对,所以早早将注压在他身上。他相信现在的付出,将来李重九必能十倍回报于他。
二人皆是将羊肉汤面吃得碗底朝天,当下林当锋不动声色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放在李重九身前,言道:“太守,你命在下办的事,在下已是极力去办了,请你过目。”
李重九听了,当下将林当锋信纸拿过凑在油灯下,仔细看了一下,之后言道:“此几人都可靠吗不跳字。
林当锋言道:“绝对可靠,都已写了效忠书在我这里。他们中有人赌博欠钱,有人是为我所收买,还有人是曾经受过我的恩情,眼下是报恩。还有几个都是闲散之人。现在他们都已答允我,在宋金刚军中为太守的眼线,至于联络不用担心,我在易县有间皮铺子,所有牵头都可通过皮铺子往来掩护。而皮铺子的伙计也都是信得过的。”
“唯一只是,我的势力不在易县,在易县比我们林家大的商家还有七八家,所以威望有限,能听我拉拢的,都是官职不甚高,而且都不是宋金刚的心腹,官职最高不过队正,还有一人为守仓令官,另一人则为功曹下的一个帐房。还有一人倒是宋金刚牙将,待我们的态度倒是模棱两可,但是几日前王须拔一死的消息传出后,此人才暗暗倾向我们,在下想在加一把力,或许可以将对方拉拢向我方。”(未完待续。)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