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矢志复仇,气势汹汹,故而来头不小,但也容易犯轻兵冒进的错误,只要以计诱之,必然束手就擒。”赵欣对姬川说道。
对赵欣之言,姬川不置可否,李重九则点点头,问道:“你以为如何歼灭罗成一军,要知道对方虽是人少,都其部下都是幽州铁骑出身,不可以数百骑兵视之,要以十倍估量。”
赵欣拱手言道:“窦建德北上人马,仍是屯扎在鄚县,而罗成报仇心切,幽州铁骑固然精锐。但是却犯了孤军深入的大忌,不足为惧。”
“那你如何不知这是窦建德的诱敌之计?以罗成作诱饵,引我军大军南下出动,调离幽州。”姬川反问言道。
赵欣笑了笑言道:“这简单,只要主公肯出动室得奚部的番骑,以骑兵的迅猛,一击而还,不就可以了。”
李重九看了一眼赵欣,开战至今,草原番骑一直没有出现在涿郡,众人纷纷猜测,是否草原出现了变故,毕竟突厥要攻打怀荒镇的消息,几乎每个月都有。涿郡不少百姓,士卒也以为,这一次幽州军一贯的强力支柱草原番骑,可能抵达不了与窦建德决战的战场了。
草原番骑到底身在何处?这其中的真相,除了李重九之外,幽州没有一个人知道。
大将薛万彻言道:“使君,对付罗成何必出动草原番骑,末将请命出战,必生擒此贼!”
姬川反对言道:“薛将军镇守幽州,不可轻动。”
“区区一名罗成。有什么好担心,吾视之如土鸡瓦狗。”
这话颇为狂妄。众人视之,说话之人乃是郭孝恪。
李重九看向对方。笑着言道:“郭将军,你初来军中,不知罗成的厉害,当年在涿郡之战,罗成一人率三百甲士正面杀破我三千人马。至今想来我仍是心有余悸。”
郭孝恪摇了摇头,言道:“这算什么本事。”
众人见郭孝恪大言不惭,不由皆是不快。当下姬川问道:“那若是郭将军要消灭罗成,需多少人马?”
郭孝恪举起右手,伸出三个指头。
李重九沉吟言道:“三千。也罢,我让驻扎在安平郡的乌古乃将军,率军配合你,记得击退罗成即可,不可深入。”
郭孝恪闻言一笑,言道:“我说的不是三千,而是三百。”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薛万彻冷笑言道:“莫作大言。罗成身边虽只有数百轻骑,但也不是轻易可以擒之的。没听说吗?当年涿郡之战,罗艺为使君重兵包围,正是罗成率三百甲士杀败了我军三千人的堵截。故而突出重围。”
郭孝恪不顾薛万彻之言,言道:“这三百人,我不要精锐。其中两百人乘马就好。”
这回连陈孝意也忍不住,言道:“郭将军。莫非当军中是儿戏之所吗?”
“甘立下军令状。”
郭孝恪说完,直接拿过笔纸来。刷刷写就,言道:“若不擒罗成,某甘愿治罪。”
说罢郭孝恪抱拳向李重九抱拳,言道:“使君信不信我?”
李重九接过军令状,直接言道:“调动三百人给郭将军,其余所需,任取任求。”
众人皆是不以为然,郭孝恪环视众人,冷笑一声。
当下郭孝恪抱拳而去,李重九看着对方背影,微微点头。
郭孝恪来幽州数月,自己将他放任闲职,一直不委以重用。眼下用此激将之法。李重九倒要看看,这位历史上李唐的名将,到他这里是否仍可造就。
当下郭孝恪率三百人自蓟县南门而去,直奔安次县而去。一日之后,郭孝恪抵达安次县城下。
只见安次县城外,罗成的夏军只有三百多骑,但是却裹挟抓来的上千民役,在城池一旁堆土攻城。
守军大门紧闭不敢出门,大门之外留下几十具尸体,皆是城中出战幽州乡兵的衣裳。现在守城的乡兵只敢在城头观望,而不敢出城。
郭孝恪记得城中有近千乡兵,而现在却不敢出头一步,连袍泽的尸首也无法收拾,显然是被罗成打的心惊胆颤。
郭孝恪对身后之人,言道:“你皆换下府兵服饰,给我穿上乡兵的衣裳。”
“将军为何如此?”身后三百骑兵都是府兵,要他们换上乡兵的衣服,心觉不乐意。
郭孝恪斜看了对方一眼,举起马鞭猛抽在对方头上,喝道:“老子叫你去干,就去干,什么废话那么多。”
说完郭孝恪的两百骑兵皆是换上乡兵的布衣,嘱咐另外一百人如此如此。
之后郭孝恪带人骑上战马杀到城下。两百骑兵才出现,罗成的人马即发现了对方。
这也是没办法,华北平原,一马平川,大军出现,不用十几里都可以发现对方的动向。
郭孝恪身披两档铠,手挥长矛,策马上前来到阵前。
郭孝恪左看看右看看,言道:“哪位是罗成,出来答话。”
对军阵中,一名白袍将领策马而出,言道:“即知我罗家将威名,还不速速退去,前来送死。”
郭孝恪哈哈一笑言道:“什么罗家将,呸,听闻靖边侯死在了辽东,尔不思回家生娃,难道要让罗家在此绝后吗?”
这边罗成听得牙齿格格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