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李重九拍膝称是。
李重九当下言道:“传令下去,让英贺弗,颜也列,孙二娘与番骑万胜军,由飞狐道取道,加速赶至易县。同时令驻扎在飞狐县都尉陈克,副都尉赵全庭,率两千五百乡兵赶至易县,与王马汉一并守备易水。”
“诺。”姬川,温彦博一并称是。
高阳城。
黄昏之下,城外一处山林处,扎着数个帐篷。
夏军精锐骑兵巡弋在四周,帐篷之间篝火点燃,窦建德与刘黑闼,张玄素,宋正本等心腹重臣,正在篝火边,一旁亲兵烤着打猎来兔肉。
窦建德与部将叙旧,聊到高兴之处,不时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
窦建德笑着看向众人,言道:“我窦建德本是布衣出身,本也是没有大志向,当初摸羊公孙大哥,乃是吾至交。当年昏君征讨辽东,选拔民壮,孙大哥正在此列,可那一年漳水泛滥,孙大哥家里过了水,故而向县令祈求免役。哪知县令不许,反而诬陷孙大哥偷了邻家的羊,不仅将孙大哥下牢,还将其妻儿一并抓拿下狱。孙大哥的妻子,与他六岁的孩儿活生生饿死。。”
窦建德说起顿了顿,念及往事顿时唏嘘不已,众人都早停止了谈笑,露出倾听的神色。
“孙大哥闻之后,一怒之下杀了那狗官。当时孙大哥杀官后,投奔了我。我与他说,天子征辽,天下大乱不远,丈夫不死,当立大功,怎么可以为逃亡之虏。可据高鸡泊聚众起事,一旦事情有变,再出山不迟。后来孙大哥就入了高鸡泊,因那狗官污蔑他偷羊,他就索性自号为摸羊公,劫掠临近四方。因为我与孙大哥有旧,故而唯独我家乡没被袭扰。哪知县令为上司所催,拿不到孙大哥,就只能找良民顶罪,就治了我个勾结匪盗之罪。当时我幸不在家中,逃过一难,但我窦氏族人两百多人尽数为那狗官所杀。”
“狗官。该死!”众人听了不由悲愤填膺。
而窦建德想起当年家乡被焚,族人死伤殆尽之事,不由虎目泛泪,言道:“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族人被屠后,我投奔高大哥,起兵作乱,在前年,我报了大仇,杀了那狗官一家。可笑,别人笑我窦建德一介田舍汉,也想夺取天下,没错。我本来就不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人,当初举事不过走投无路。若非孙大哥,高大哥器重,弟兄们敬重我窦某为人,我何有今日。”
说到这里,众人不有默然。
窦建德沉声言道:“隋杨之败,败于扰民废业之政,多营池观,劳师远征,使民不得耕耘,女不得蚕织。我窦建德不才,今日要横扫四方,荡平天下,大乱后易治,我当休养生息,不令百姓千里征战沙场,而在民间耕耘,妻女不为夫担忧,能在家重桑养蚕,让千里良田得之耕耘,百姓不再受颠簸流离之苦,诸位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愿意为陛下分忧。”众将群情激昂一并答道。
张玄素言道:“陛下要扫荡天下,当先一统河北,一统河北,必取幽州,全燕云之险,作将来进退之守。”
窦建德点点头言道:“不错,昨日得到消息,刘武周在雁门中了,李重九主力骑兵的埋伏,几乎全军覆灭,其人没在了阵中。刘武周投靠突厥,甘为番人驱策,死不足惜,但李重九为我大军侵攻,却隐忍不发,将主力骑兵埋伏至雁门,以至刘武周被灭,此人心计智谋,皆远在刘武周之上,实在是劲敌。”
“陛下,李重九再能战,比之薛世雄如何?当初我们一战灭了薛世雄三万大军,难道今日李重九的兵马比薛世雄的府兵,还精锐吗?”说话乃是窦建德妻弟曹旦。
张玄素言道:“曹将军所言极是,现在我军势力远在当初之上,而李重九主力骑兵已现在雁门,若仓促赶至幽州,则为疲兵,我军可乘此之机,猛攻幽州要害,破其主力,一战而定河北。”
众将纷纷请战,李重九击败刘武周虽免去了后顾之忧,但主力骑兵动向已为知晓。这时窦建德暂不用担忧,其轻骑骚扰后方粮道,可率大军北上与李重九决战,以定胜负。
窦建德目光扫过众人,目光之中闪过一丝锐色,大声言道:“众位说的是,我意已决,大军明日开拔,与幽州决战!”
五凤元年,十月。
窦建德主力按于高阳近一个月后,终于出动,十万大军,从高阳县出发,经清苑,过遂城,直逼易水河畔。
而同时李重九得知窦建德主力出动的消息后,也从蓟县出兵,率八千府军从蓟县出发,经涿郡,抵达易县,与王马汉,陈克,赵全庭会师,而英贺弗率领的草原番骑正在赶此途中。
于是两军主力于易水河畔对峙,大战一触即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