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国使者听了当下不敢置信言道:“赵军出兵作战,已是超过三个月了吧,按道理而言,大军出征在外如此之久,士卒思乡,不可能士气仍是如此高昂。”
刘黑闼言道:“你有所不知,我军与赵军交战多年,故而深明其底细,赵军士卒都是府兵。士卒不需回家耕田,平日都是在军营中操练,每月还有一斗至两斗米的粮米可以领,若是出征在外,每月俸粮再加五成。故而赵军士卒是人人喜战在外,奋勇无比。”
许国使者听闻后良久不言,叹了口气言道:“此作法虽听的容易,但实际上若无充足粮米,何来劳军之资。赵军有怀荒,御夷二镇之源,真是不愁吃穿。”
刘黑闼如此说完后,许国使者当下了解赵军虽连战三个月,但士气仍是十分旺盛,当立即禀告宇文化及不可浪战,于是连夜再度乘小船出城。
不过许国使者这一度却是没这么好运气了,待行了半途时,为赵军水师发现,结果在登岸时,连夜被埋伏的赵军室得奚部骑兵给拿在了荒郊之中。
此人被拿到徐世绩的面前,徐世绩见之后,言道:“汝叫什么名字,从何而来?”
对方昂然不答。
徐世绩淡淡对左右言道:“给我撬开他的嘴巴。”
当下此人被押下,天明之后,一名将领回报言道:“这小子骨头挺硬的居然撑了两个时辰,不过还是挨不住招了。”
徐世绩点点头,问道:“他说了什么?”
夜色朦胧。细雨浇洒。
黑底白字的许字大旗为雨水打湿,垂落一边。
战马的蹄声在林间响动。火把摇动,许军的士卒肩扛长枪。两旁骑兵不断来回奔驰着,大声喝令。
两万许军士卒冒雨赶路,宇文化及,宇文智及二人皆是披着一层蓑衣骑在马上。
宇文化及一双鹰目,望着树林之中的雨雾。
陡然迎面一名骑兵,持鞭而来,此人来到宇文化及面前勒马,战马随即打了摆子,将身上泥水撒得四处都是。
此人上前禀告言道:“陛下。前方斥候禀告赵军掘开滏阳河,水灌永年城,现在永年城左近十几里都是一片泽国,道路被冲断,难以行进。”
“什么?”宇文智及脸上一僵,对宇文化及言道:“皇兄,李重九居然水灌永年城,看来刘黑闼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万一城池一破。刘黑闼一旦投降,我们就成了孤军了,此去援夏还有何意义。”
一旁一名许军将领言道:“是啊,陛下。眼下我们一定要加快行军,不要顾及邯郸了,直抵永年城城下解围。”
宇文化及将手一止。言道:“急什么,你们没听说永年城城下。已作泽国了,就算我们到了城下。就能突围进城吗?”
“皇兄那要如何办?连邯郸城都不攻了吗?要知道赵军之前释放我,并主动求和,这分明是畏惧我军之举。”宇文智及问道。
“但这也可能是诱敌示弱之举,”宇文化及言道:“我们要先等到永年城中刘黑闼确切的消息,再做判断,你们放心,刘黑闼此人不会如此轻易降赵的。”
“传令下去,全军停止前进,就近扎营。”宇文化及当下言道。
在邯郸城北一处隐蔽河谷之中。
河谷内,李重九亲率三万赵军,秘密驻扎在河谷之内。
不过待听说宇文化及并没有中王马汉诱敌之计,而率军停止前进之后,令埋伏了数日了众赵军将领不由大失所望。
“看来不可以宇文化及败在李密手上,而小瞧此人。”大将尉迟恭看着地图沉声言道。
王马汉言道:“怕啥子,既然宇文化及不中计,我们就出兵与他干一战,我军有三万人马,宇文化及只有两万,他们打不过俺们。”
“几位将军不可大意,宇文化及虽残暴无道,但他至今不倒,所赖身边两万心腹精锐,这可都是当年征过辽东骁果军的底子。”出言乃是宇文化及的降臣虞世南。
一旁另一名降臣欧阳询亦出声附和言道:“宇文化及两万士卒养精蓄锐已久,而我军攻夏三个月,好似强弩之末,实在不易在这时候开战……”
“他娘的!你说谁是强弩之末,”王马汉左手揪住了欧阳询,右手高高举起,言道,“你这鸟人,乃是贰臣,在此也有说话资格。”
欧阳询看见王马汉举起沙包大的拳头,不由双目一翻,一旁虞世南连忙言道:“王将军,我们也是随便说说,若是不中听,就算了。”
砰!
李重九一拍桌子喝道:“给我放下。”
王马汉天不怕地不怕,但一见李重九动怒,当下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