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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有人高兴,早早的就得到消息,阳信县税丁头目,马政衙门底下私设的小吏——阳信马政巡检侯小波一行人兴高彩烈的将周扒皮迎进城来,一路上趾高气扬。看见那匆匆忙忙着急收摊儿赶紧跑路的商贩,立刻就是的大声叱骂着马鞭子不客气的抽了上去。所过之处,人畜无踪,一片萧条,寒风瑟瑟,这个冬天好象更冷了。
侯小波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轿子旁边,一边小跑着,一边对周兴波大声道:“大人,您来的正好,阳信的这些刁民实在是太嚣张了,一个个有税不交,说咱们欺行霸市,奶奶的,这岂不是睁眼说瞎话。让小的收拾了几个,那些商户最近还在搞串联,说是要联名给济南府上万民书,要告大人您呢!小的人微言轻,说话也没人听,还镇不住场面。那阳信县王大昭也是个不管事儿的,生怕出了乱子,干脆躲在县衙里头不出来,小的去了几次,都吃了闭门羹!这事儿,还得是大人您出马才行啊!”
“上万民书?请愿?”周兴波心里也是一哆嗦,济南府可不是只有一个济南知府,山东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三司衙门也都在哪儿!这要是让这帮刁民把事儿闹到济南府去,哪怕自己是兵部直属的官儿,只怕也是要折腾一番才能平息。
他心里不由得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早来了两天,要不然的话这等这些刁民把万民书递上去,那又是好一番风波。不过心惊肉跳的恐惧之后,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暴怒和疯狂的破坏欲望!这些刁民贱民,竟然还敢告我?活腻歪了么?
他掀开轿帘,看了看周围四处逃窜的民众,眼中闪过一丝暴戾,嘿然冷笑道:“还敢告状?还敢去济南府?本官这一次来,就要在阳信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让这些刁民见识见识,谁才是他们头顶一片青天!小波,你现在就传令下去,着税丁们去看守四门,把这县城封住!然后让王大昭这狗头滚过来见我!”
提督四县马政衙门阳信分署,周兴波大喇喇的坐在上首,阳信县令王大昭便老老实实站在他面前,他接到了周兴波的命令,从县衙中一溜小跑跑过来的,身子本就是虚胖,再加上心急火燎,一身绸缎已经被汗湿透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大汗,欠了欠身子,陪笑道:“大人驾临,下官未曾恭候,还请大人恕罪。”
本来照理说,周兴波不过是个提督四县马政衙门的提督,虽说等级高,但是却不相识济南府那般,和下面的州县有隶属关系,两者是不交叉的,所以王大昭也大可以不必怕他。就像乐陵县令李法,就根本不买周兴波的账,甚至还跟他对顶,周兴波也是根本就无可奈何,只能吓唬一番了事儿。
但是奈何这王大昭是个懦弱糊涂的姓子,人送外号儿王木偶,就跟个泥塑木偶一般整曰戳在县衙里头,谁说个什么就是个什么。这王大昭甚至还有个稀罕事儿,有两个人为了十两银子打官司闹到了他的面前,都说那十两银子是自己的,王大昭没法子之下,竟然自己掏了十两银子,让他俩把这二十两银子给平分了!由此可见,这人昏庸懦弱到了何等程度。
这事儿在山东地面儿上都传开了,王大昭也沦为笑柄。
四县地面儿上,也就是他对周兴波恭恭敬敬,这也是为何周兴波这一次选定阳信县要大开杀戒好好捞一笔的原因,吃柿子捡软的捏,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只有在阳信县,他才可以毫无任何阻碍的调动官府的力量,不会受到一丝的制肘。
“王大人贵人事忙,本官可是不敢怪罪。”周兴波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冷笑道:“本官刚才再来的时候可是听说,阳信县准备给济南府递万民书了!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