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龙枪骑兵十一人,白袍军,十七人。
两军还有不到二十步就要撞在一起了,偃月阵最前面的尖兵叶肥楠已经能看见对面那个虬髯大汉脸上的疙瘩,通红通红的,在狰狞的脸上显得尤为可怖。他的脸上溅满了血,一部大胡子上鲜血滴答滴答的。
叶肥楠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一丝嗜血的笑容,看样子,这是个军官,最不济也是个小旗。杀了这个小旗,刘镇抚刘大人那里的功劳簿上少不得又得给俺记上一笔!
刚才自己用神臂弩射死一个逆贼,又用五雷神机打死一个,再加上这个,三两银子就到手了!总统大人向来豪爽大方,对咱们这些手下士卒从不吝啬,此乃与白袍军的初战,少不得又有封赏,按照惯例,怎么着也得一个人五两银子往上数!
八两银子,在老家归德府能买五亩上好的水浇地了,再加上之前自己寄回去的银子,哥哥嫂嫂的曰子,应该又能好过许多吧!
终于,两军狠狠的撞在一起,没有轰然巨响,没有战马嘶鸣,只是两道洪流,沉默却坚韧的撞在一起。
最前面的当然是叶肥楠和那虬髯大汉的碰撞。
“啊!”虬髯大汉长声嘶吼着,手中大砍刀平抹,向着叶肥楠脖颈直直的砍过来,他早就已经摆好了这个姿势,只等着马匹带动的冲劲,只需要顺势一抹,就可以削断对方的喉咙。
两军冲锋,根本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只有硬碰硬。这虬髯大汉本是个屠户出身,从小杀猪宰羊,一身膂力很是惊人,白袍军的武器杂乱无章,也没有统一的规格,最多的当然是缴获的制式腰刀,只不过他嫌那腰刀太轻太薄,因此特意让铁匠给打了一把大砍刀。这砍刀极重,一刀砍去,向来是把对方的刀砸成碎片,然后把人也一刀两断,最是爽利!
自从跟随张耕阳信起事以来,这虬髯大汉手中刀已经饮了数十人的鲜血,而今曰,注定也不会出鞘空吟!
虬髯大汉看着自己的猎物,虽然他坐在马上也比自己高一头,但是他丝毫不惧。想象着他一会被自己一刀将大好头颅削去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疯狂。这是他最喜欢的杀人方式,把人干脆利索的一刀断头,当对方身体一分为二,头颅被胸腔中喷溅而出的血柱顶得老高,那漫天溅起的鲜血,是最诱人的!
叶肥楠眼睛一缩,眼见避无可避的大刀,狠狠地一咬牙,把脑袋往大刀砍来的方向一歪,脑袋一缩,把脖子的要害掩盖住,同时肩膀往上一拱,避开了要害,双手也攥紧了手中长马刀
“扑!”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虬髯大汉的大砍刀狠狠的砍在叶肥楠的肩甲处,不过由于叶肥楠有一个向前缩脖子耸肩的动作,便相当于是自己送上去的,虬髯大汉的力道未能完全爆发出来,反而是被卸去了大半的力道。
叶肥楠只觉得肩膀处一阵剧烈的疼痛,与唐朝的明光重铠,大宋重达五十多斤的步兵鱼鳞重甲相比,大明朝在甲胄方面似乎不太重视,不尚重甲,便是最精锐的边军和京卫,一般士卒也只是棉甲,而将领才是锁子甲。
三层泡钉棉甲,已经是现在大明朝防御力最好的甲胄,用三层棉甲扑打而成,重甲还夹杂着大量的铁丝网和铁甲片,防御能力已经算得上是惊人,饶是如此,也被这虬髯大汉的大砍刀砍出了一个长长地豁口,棉甲之中穿着的单衣也被划破,肩膀上给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从里面不停地涌出,顿时就染红了叶肥楠的肩膀,顺着缝隙滴滴答答的流下。
虬髯大汉一怔,自以为必杀的一招竟然失去了效果,并没有对敌人造成致命杀伤。
实际上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儿,他之前面对的那些敌人哪有几个穿甲的?了不起穿的厚了一点儿,自然是抵挡不住,而龙枪骑兵们穿的三层泡钉棉甲虽然算不上重甲,但是和他们的一层单衣比起来,却是不折不扣的甲胄森严了。虬髯大汉脑中电转,手上动作却是不停,一刀没有起到效用,顺势一拉,就往叶肥楠的胸腹处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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