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死了?”王元霸满脸都是诧异:“不可能啊!以他的体格,便是这般被折腾上七八天也是能撑下来,咱们南镇抚司的刑罚,讲究的就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竟然能把人打死,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上去一看,却见那大汉果真是死了,王元霸更是纳闷儿,仔细一瞧,却是浑身一个激灵,那大汉死前饱受痛苦,但是此时,脸上却满是安详平和,似乎是在极为舒适销魂的情况下死去的一般!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赶紧拔开那大汉的嘴看了一眼,叫道:“快,给那两个逆贼封嘴!”
已经晚了,剩下的那两个人齐齐闷哼一声,脸上便露出了那种极为满足安详的神色,脑袋一耷拉。
两个宪兵上去查看一番,颤声道:“大人,都死了!”
这次差事明显是办砸了,他们偷眼打量连子宁,生怕他怪罪斥责。
连子宁走上前来,看见这几个人脸上的表情,只感觉诡异到了极点,他皱了皱眉,道:“老王,这是怎么回事儿?”
老王痴痴呆呆的,盯着那几个人的尸体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浑身都是禁不住颤抖起来。听到连子宁的问话,他这才是猛打了一个哆嗦,脸上露出极大的恐惧之色,颤声道:“大人,这些人的来头,这些人,是白莲教啊!”
“白莲教?”连子宁心中震惊诧异到了极点,白莲教之名,在大明朝可是大名鼎鼎,家喻户晓。乃是个造反专业户,从明处到明亡,一刻就没有停歇过,永乐年间青州造反称帝的唐赛儿,便是白莲教女主。后来明亡清兴,白莲教依旧是孜孜不倦的从事造反大业,可见,这个教派根本没什么理智,单纯就是为了造反而造反,谁当皇帝它就反谁。
如此神奇的组织,惶惶五千年中华史上,也是独一份儿了。
而就在正德二十年的时候,白莲教便又一次大规模的起事,最盛之时,糜烂山陕之地二十余州县,聚众超过十万人,最后朝廷废了偌大的力气才镇压下去,之后锦衣卫穷搜天下,白莲教销声匿迹,却没想到,现在竟然又出现了!
连子宁心里一动,难道说,白莲教,又有什么大的动向?
他冲那两个宪兵摆摆手:“你们先出去,没有吩咐,任何人都不准放进来。”
“是,大人!”那两个宪兵也知道何等机要绝对不是自己的能知道的,多听多倒霉,如蒙大赦的赶紧离开了。
“老王,你莫要着急,慢慢说!”连子宁沉声道。
王元霸缓了口气,低声道:“三十年前,白莲教妖孽祸乱山陕之地,咱们大军围剿,逮到不少俘虏,都嘴硬的很,为了撬开他们的嘴,从南镇抚司调了不少审讯的好手专门前去,下官也一起随同前往。只是,却没想到,白莲教妖孽,手段层出不穷,大人您看!”
他上前去,拔开那大汉的嘴,指着里面道:“您看这儿,缺了一颗牙齿,里面藏有剧毒。一般的白莲教叛贼,逮到也问不出什么来,而级别高的,嘴里都有这玩意儿。一旦被俘,立刻咬牙,死后满脸都是这等安详幸福之色,诡异无比!”
连子宁心里一跳,心道,尼玛,这不就是的吸毒过量而死的样子么?这哪是什么剧毒?分明就是巨量的高纯度毒品!
他心里猛地想起来,似乎山陕河南交界之处,在后世也是很负盛名的毒品产地,甚至民国某一段时间,河南省的财赋收入全部来自于此。
不过他此时更关心的是下一个问题:“那些白莲教逆贼,现在在何处?”
王元霸对这段典故还是知之甚详的:“紫荆关一役,朝廷斩杀白莲教三万余人,大破逆贼,只有一小股白莲教匪藏匿入太行山,余者星散。那些藏入山中的白莲教匪,现在想来也是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吧?”
“大人此言差矣!”熊廷弼目光闪烁,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大约一年前,末将跟随大首领张耕去往宣府大同为当地边军运输军服成衣,回来路上路过太行外围,被山匪打劫,嘿,我等也不是好相与的,一番冲杀,反将他们杀了个七零八落,逮到几个小土匪一问,他们竟然是太行山中一股巨匪的外围手下,专门负责为那些巨匪劫持粮食衣物。据说那股巨匪在太行山中谷地已经是修建城池,耕耘庄稼,种种形状,听来和白莲教匪无异!”
白莲教派来的人,太行山中的基地,张耕的白袍军,这些线索一一的被串联起来,连子宁心中雪亮,已经是明白了。
他看向熊廷弼,很显然,熊廷弼也是想到了什么!
不愧是惊才绝艳的将才,通过这么点儿信息就想到了真相。
连子宁豁然转身:“走,随我去见大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