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七,女真十余万大军终于造好了数百条大木筏子,开始南渡。
而有了这几天的缓冲,连子宁安排熊廷弼在河岸的布置,也终于是完成了。
当女真士卒们乘着大木筏子飘到了能够看清楚南岸的时候,不由得都是揉了揉眼睛——这还是他们熟悉的松花江南岸么?
松花江这个河段,两岸都是陡崖,很是高峻,南岸的这个渡口,其实就是一段比较平缓的河岸,三姓女真和大明对峙如此,自然没有贸易上的往来,因此这里连栈桥都没有。还是之前女真占据喜申卫的时候,为了方便往江北运送从大明抢来的物资,略略修建了一下。
不过此时,栈桥都已经被拆毁了,而在渡口的后面,大约百米左右的距离,赫然出现了三道土墙。
这三道墙更确切来说,应该是三道台阶一般,三道墙是紧紧贴着的,前面一道大约是有一丈高,后面就有那一道有一丈七尺高,最后面一道大约是两丈五尺高。
这三道墙大约有五十丈的宽度,不知道有多厚,但是应该厚度不菲,因为他们看到,上面很多穿着棉甲或者是明军胖袄的士卒正在活动。
“这些明军在搞什么鬼把戏?”所有女真士兵脑海中都冒出来这样一个疑问。
“这些明军在搞什么鬼把戏?”刚毅皱眉道。
在确定了确实有明军没有放弃抵抗之后,刚毅感觉自己似乎遇到了一点儿小麻烦。
他坐在一个最大的筏子上,长足有十丈,宽也在五丈上下,是用数十根极粗的大木做成的。阿敏、额勒和泽、济尔哈朗三人都在他旁边,周围是一些铁浮屠和拐子马,另有几名穿着单衣不似士兵的神秘人。
看向三杰,三杰都是摇头,就连最足智多谋的济尔哈朗,都不知道这些明军在打什么鬼主意。
额勒和泽夯声夯气道:“管他那么许多作甚?打过去不就得了?”
刚毅哈哈一笑:“额勒和泽说的是,咱们大军犁庭扫穴,这些跳蚤,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传令下去,不须管那些,尽快全部靠岸!”
女真士卒能看到明军的时候,明军,准确的说是武毅军,当然也看到了他们。
熊廷弼站在最高的一层墙上,他从远处收回了视线,沉声道:“传令,所有小样佛郎机准备,装填子铳,预备发射!”
“是,大人!”传令兵将命令一层层的传了下去。
三层土墙上立刻忙碌起来,炮手们固定好小型佛郎机,将子铳装填进去,负责点火的炮手们已经吹亮了火儿,准备随时点火。
熊廷弼扫视了一眼站在土墙上的这些士卒,忽然感觉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很重。
“松花江南岸数十里间,只有城西三百丈外那一处渡口流水缓慢,可堪停靠,女真大jūn_rén 多势众,此次南来,必不可能再以绳索而过,肯定要走那一个渡口。熊廷弼,本官把武毅军中所有的小型佛郎机和七个百户所的火铳手全都调拨给你,你带人在渡口附近构建阵地,一旦发现女真渡江,便自狙击!能杀多少杀多少!切记,只要发现女真士卒登岸,立刻撤回,免得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这是当曰连子宁把熊廷弼单独留下之后说的一席话。
熊廷弼记得很清楚,当时自己心里立刻变得一片火热,以他的军事才能,连子宁刚一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任务的重要姓。这一场河岸上的狙击战,是武毅军和女真大军真刀真枪的第一仗,打赢了,军心大振,此消彼长之下,对下面的战斗能否胜利有着极大的影响。
杀伤倒还是在其次,如果这一仗打的漂亮,那么喜申卫之内非武毅军系统的那些军官士兵,都是会欢欣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