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材调运处邪乎?”老太婆貌似没听说过这一茬。
刘二爷端起酒杯,也不在卖关子,开始娓娓道来
说起刘二爷这人,以前在镇子里还是颇有一些人缘的,因为在解放前,刘二爷的爸爸是个半路道士,本事儿不知道有没有,但哪家操办一个红白喜事,总是让刘二爷的爸爸出面给操办的,后来刘二爷也子承父业,做起了这个,也就在镇子里得了一些人缘和威望。
后来解放了,政府宣传科学,还给人们弄啥扫盲班,慢慢的,这一套就在人们心里不是那么重要了,刘二爷这营生也就淡了下来,政府也给他分配了一个到机关单位守大门的差事儿,刘二爷也算是落得一个不错的结果了。
表面上是这样,可是刘二爷心里的想法可不是这样,他父亲是一个道士,虽然是一个没有什么本事的道士,但对有些东西的‘迷信’是根深蒂固的,这种思想无疑就潜移默化给了刘二爷不说多的,很多忌讳和规矩,在刘二爷心里是万分重要的,就这么一竿子打死,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儿啊。
但整个社会的趋势是如此,聪明如刘二爷也不会站出来和整个社会唱反调,他就安安心心的在机关单位守起了大门,直到两年后,根据这个镇子的地形优势,木材调运处在这里成立了
这是一件镇子上的大事儿,当时在整个镇上都‘轰动’了,因为木材调运处招工给出的条件是那么的好,镇上的每户人家都是挤破了头想进去。但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人家一般只招有力气的青壮年连女工人都招的很少,只招了几个负责后勤的,就像做饭什么的。
这就显得名额更加的珍贵,毕竟镇子上别的没有,有力气的年轻人还是大有人在的,老太婆以为按照刘二爷在镇上的好人缘和威望,自家的大儿子条件又合适,进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是他家大儿子偏偏就没能进去,这招工时没进去,以后想要再去那就难了,为此老太婆没有少责备刘二爷。
“这事儿我是故意不上心的,只是这些年一直没有给你道破,你以为木材调运处是个好去处吗?绝对不是的那里建在回水湾啊?回水湾是什么地方?又叫鬼打湾,那是水打班儿(浮尸)聚集的地方,阴气森森的,你以为能好?不是那个命硬的八字,根本就克不住,去那里上班哎折福减运都是小事儿,身体也因为长期接触阴气,会跨得很快的。
木材调运处邪乎就是那么一个道理。”刘二爷打开了话闸子就有些收不住了。
这是他埋藏在心里多年的想法,连自己的老太婆都没说的想法,在今天也忍不住一股脑的说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故意不让咱大伢儿去上班的?”老太婆还是第一次知道刘二爷心里真实的想法,瞪圆了眼睛。
“那不废话吗?别忘了我爹是做啥的,就算没啥功力,使不出啥真本事,难道忌讳还不知道吗?我才不会为了钱,不小心让儿子送了命,我悄悄看过我家大伢儿的八字,并不是啥命硬的人!知道吗?这木材调运处从成立以来,第一年就捞起来了十七具尸体,个个都没找到家属你以为他们不信啊?有些晚上我不是半夜才回来,和你说跟谁谁喝酒去了吗?那是扯淡,其实是那边的负责人找我做法事去了。”刘二爷说到这里,又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
“有这事儿?”老太婆有点儿害怕了。
“我还能骗你?那鬼打湾以前没成立木材调运处的时候,你说咱们镇上的人会去吗?都知道那里邪乎,每隔几年总得淹死那么几个人才能算数!要以前没人管吧,那些水打班儿浮得久了,自己不是沉了,就是再次飘走了这哎直说了吧,魏大汉就是死在这个事情上!因为那一年不是捞了十七具尸体吗?最后一具尸体可邪乎出事儿就是这最后一具尸体,我当时都想和你商量搬家了,我看那架势,不死个二三十个人,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最后,你知道谁给解决了吗?”刘二爷放下手中的酒杯,认真的看着老太婆。
“你的意思是林建国?”老太婆有些不太肯定的问到。
“就是他!不是他出手咱们这小镇就准备办白事吧,不出现那种家家有白事的情况,那是绝对不会收尾的。”刘二爷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老头子,你没有吹牛吧?”老太婆不相信了,没发生的事儿,谁敢这么肯定?
“我吹牛?呵呵,你要不嫌害怕,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你听。”刘二爷或许是多灌了两杯酒,脸上浮现出两坨酡红,脾气一上来,也就顾及不了那么多了,给自己的老太婆说起了那年差点儿把他吓破胆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