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二说完这番话,我和酥肉都有些伤感,是啊,他想尽办法的去弄钱,去‘奋斗’,也算一种奋斗吧,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而且上有两老,下有两小,自己的身体却落成这个样子。
郭二家其实我是知道的,除了一个远嫁他乡的姐姐,就只有他一个了,在那个年代,这是很少见的。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郭二吸完了最后一口烟,说到:“小师父,我郭二这人别的不行,但人还机灵,跟万精油似的,我知道你们来是有事儿的,有啥事儿你们尽管说。”
在那一年,我还是一个不太会拐弯的人,既然郭二这样说了,我也就直接问了:“那墓里的东西太危险,我是来问问你们那天几个人去的,发生了些啥事儿,就是这样。”
郭二的脸色变了变,问到:“小师父,那东西是有多危险?”
“你自己经历过,你说呢?我怕你们下去,带上来了不该上来的东西,那么乡里的人就会受到波及。所以必须问清楚!”我很郑重的说到。
郭二一听,使劲给了自己一个巴掌,然后说到:“小师父,那你们快去找一个人,他带上来件儿东西,那墓可邪性儿了,我郭二再混,不能害了乡亲啊。”
郭二那么一说,我的心陡然都收紧了,酥肉忍不住拍了自己额头一下,念叨了一句:“我的郭二叔诶,你们当真是啥都敢往上带。”
可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关键是要弄明白郭二他们下去做了什么,遇到些什么,我强自冷静下来,忍住马上回去找师父,把那人找出来的冲动,说到:“你别急,人我们会找,你得先和我说说那天晚上的事儿。”
“好好,”郭二忙不迭的答应,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记得,拿东西上来的是老杜,杜长义。”
“咋是他?”我还没说话,酥肉就惊呼了一声,老杜是谁?乡里当官的啊。
我摆了摆手,示意酥肉稍安勿躁,然后说到:“我知道了,你慢慢接着说。”
郭二点点头,深吸了一口烟,开始讲述起那天晚上的事儿。
郭二是个在乡里有名气的人,为啥?他脑子活,在一般的情况,脑子活的人总比平常人要懒点儿,为啥?因为脑子活泛了,就不想挣那个辛苦钱了,就想着靠脑子吃饭。
郭二就是这样的人,在早些年,他就和乡里干部关系挺好的,因此得了轻松差事,混了不少工分。
到后来,政策变了,郭二不想死种地,想随着政策赚些钱,去县城,镇上跑了几趟,就琢磨出了一个来钱的营生——收破烂儿。
乡里他是唯一一个这么干的人,说过,因为他脑子活,自己当然是不会去走街串巷,或在乡里四处跑着收的,他开了收破烂的作坊,让一些人专门帮他收。
事实证明这件儿生意是做得的,他赚了一些钱,直到有一天,他去县城收破烂的总站,遇见几个奇怪的人。
那几个奇怪的人,就是几个小年轻,可是装扮非常的时髦,花衬衫,紧身喇叭裤儿,有两个还烫了卷毛,这身装扮在县城都是稀奇的,绝对走在时代的尖端,让人奇怪的是,他们几个潮流人物,竟然出现了废品收购站。
郭二去送货,他们把郭二拦住了,其中一个人挺诚恳的给郭二说到:“我们看看有没有啥好东西?我们给大钱收,行不?”
破烂里能有啥好东西?最值钱的不过就是些废铜!郭二是个有脑子,也有胆子的人,他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几个年轻人不是针对他,几乎所有送破烂的,他们都要去翻弄一番,所以,郭二决定赌了,万一他的那堆破烂里还真有值钱货色呢?
那些年轻人在得到郭二的同意后,果然就开始翻找起郭二那堆破烂来,也果然翻出了一些东西。
那些东西在乡下不喜欢,其中有几个铜钱儿,一个黑乎乎的,很老式的,小孩子带的银锁,还有几个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