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的帐篷里,一股子浓烈的茶香,看来是靠着浓茶提神呢。
“都坐吧。”四爷就歪在矮榻上,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他看着一次坐下的三人,沉声道:“之前的计划有变。方案还得调整。”
李季善就皱眉:“四爷,这朝令夕改……”可不怎么好。也不是四爷的一贯作风。
四爷摆摆手:“不是我要朝令夕改,而是情况确实有变。”他看着李季善和刘叔权,“赵汉山死了。”
“死了?”方长青愕然,“怎么死的?被下属杀了?”这还没打西北呢,汉王就死了。这话怎么说的?
刘叔权愣了一下,就连连摆手:“不是!不是!都不是。应该是死在了京城。”
李季善就抬眼看刘叔权,一副不解的样子:“愿闻其详。”
刘叔权抬手:“黑统领来了,何茂却走了。四爷又说赵汉山死了,那这只能是赵汉山跑去了京城,被夫人给发现了,然后就顺理成章了。”他的语气一顿,看向四爷,“属下明白了,赵汉山之所以去京城,是因为赵王。难不成赵王去了西北。”
全中!
四爷就笑着点点头,“所以,西北之策,还得再改改。”
刘叔权看了一眼四爷,低声道:“如此,西北之后,只怕要尽块的建国了。要不然,四爷现在是镇国公的爵位,怎么处置赵王?凡是都得讲个名正言顺。”
四爷摆摆手:“这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先说眼前的事。”
这一番讨论,一直持续到天光大亮。
“那就这样吧。今儿就打发人给李方送信,叫李方配合何茂……”四爷下了结论,这事就这么定了。
几位先生相继走出四爷的帐篷,都伸了伸懒腰。
见方长青已经离开了,李季善才扭头看向刘叔权,“师弟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能耐?”
“师兄何处此言啊?”刘叔权扭头,问道。
李季善呵呵一笑:“你多能耐啊,什么都不用四爷说,你就猜到了。这世上,能看明白这事的,除了你,就没别人了?”
“想必师兄也一早就猜出来了。”刘叔权拱拱手,“可谁叫咱们嘴快呢,对不住!对不住啊!下次一定收敛,好歹给师兄一个机会。”
李季善摆摆手:“欺负嘴笨的人没够了你?师弟啊,言多必失,这个道理,你该懂的。你说,你能的,比四爷都能耐了,谁心里能自在高兴?翻翻史书,太聪明而又特别能卖弄聪明的人,都死的最快。你还是悠着点好。”
刘叔权一愣,然后诧异的看向李季善:“师兄这不是挺会说话吗?那依着师兄,我该如何?”
李季善冷哼一声:“四爷说他想了半晚上的事,你就必须说是……”
“想了一晚上。”刘叔权抢话,“怎么都要显得比上位笨上一些,是吧?”
李季善打量了一眼刘叔权:“你这不是心里挺明白的吗?”
刘叔权摆摆手:“师兄啊,考科举,你不如我。但为人处世,我不如你。”他的话音一顿,扭头问道:“对于四爷的安排,你怎么看?”
李季善左右看了看:“何茂昨儿出发,四爷没说叫李方协助。这事真的得讨论半晚上才能决定?怎么看,都不必要啊。”
刘叔权点点头:“这就是所谓的天威了。两方协助,却只让李方知道,不叫何茂知道。这事什么意思?”
“这是协助……和防备?”李季善眯眼道。
刘叔权点头又摇头:“话不能这么说,这是相互制衡。用李方防着何茂擅权……”说到这里,就指了指李季善和他自己,“就如同咱们两人。你是你,我是我。假如有一天,我变成了你一样的人,那时候,我这脑袋才真的不保了。”
说完,他就拱手,快步的离开了。
李季善的嘴角抽了抽,不得不说,像是他这般看的明白的人还真不多。他心道:这位四爷可一点都不像是个放牛娃嘛。帝王手段运用之娴熟,简直叫人心里直犯冷!
等吃了晌午饭,大军才再次开拔。
而黑七拿着四爷的回信,匆忙的返回了京城。
等林雨桐拿到信的时候,又过去了三天。
“你快回去歇着吧。放你三天假,好好的歇歇。”林雨桐心里一松,就快速打发了黑七。
黑七愣了半天才低声道:“夫人,四爷说给您禁足了。不许您出府一步。”说完,就跟狼撵了一样,马上跑了出去。
林雨桐撇嘴,“禁足?”别说,这个词还真新鲜。可有些年头没听到了。
她急着拆开信,那字迹里的怒气扑面而来。看了一大堆责骂的话,后面才提了一句正事。
“火药?”林雨桐拍了拍额头,“这么要紧的事,怎么就没想起来呢?”这玩意只要利用得当,可以说是朝廷在百姓心里的地位直接就能沦落到用脚踩了。
还真的好好的谋划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