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在外面的宅子里。”林雨桐随意的摆手,“她要是乐意自己跑,就叫她随便跑。也不用特意看着她。”反正从她那里得来的消息都是她迷糊的时候自己说的梦话,谁也没问过她什么。再说了,她知道的估计也就这些了。剩下的恐怕都是从她的视角看到的东西,根本就做不得准。所以,由着她去吧。
石中玉点点头,“行,那我就知道怎么办了。”
林雨桐朝外看了一眼,才低声问石中玉:“我娘那边究竟如何了?”
石中玉嘴角动了动,迟疑了半天才道:“主子不叫我跟你说这些事。”
“你现在说了,我娘也不知道。”林雨桐凑过去,“赶紧的,说说,最近在屋里真是憋的都傻了。”
石中玉被林雨桐那小眼神看着,终是扛不住,也凑过去贴着林雨桐的耳朵道:“年宴即年关。”
年关难关。也就是说这个年宴就是上大菜的时候了。
好似怕林雨桐还要问,石中玉起身麻溜的告辞了。
林雨桐则直接起身进了书房,她知道四爷在书房是可以听见两人说的话的,只要是用正常音量。因此,除了最后一句,四爷应该都听见了。她一进去,就见四爷又抱着史书在读,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淘换来的本朝史。这东西官方是没有的,都是一些史官或是读书人记录下来的东西。
“看什么呢?”林雨桐凑过去,看他到底看什么看的那么出神。
四爷的手指指着一行字给林雨桐看。这一看,将林雨桐惊了一跳,上面记载着如今的恒亲王当初出生的时候的异象。说是孩子发出第一声啼哭时,突然之间乌云遮日,狂风大起,摧枯拉朽,势不可挡等等的话。
凡是那些帝王,没有哪个不杜撰一套了不起的异象来。可如今的恒亲王还不是帝王,就不存在杜撰异象的可能性。更何况这书册上的笔墨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那么谁会记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奶娃娃的事。再加上这异象并不是吉兆,难道二三十年前,会有人想着杜撰一个凶兆诋毁一个孩子。那个时候连皇上还只是皇子呢?谁会想到那么深?犯不上嘛!
她又将那记载看了一遍,就不由的摇头,“这书的作者是谁?要是将来被逮住……”文字狱这玩意,什么时候都有的。
人家的异象都是红光漫天,仙乐阵阵。恒亲王就成了乌云蔽日,不见日头了。
这作者也是胆大,怎么什么都敢写?
“石中玉说时间选在了年宴。”林雨桐将视线从书上收回来,说道。
四爷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你也不要以为恒亲王上位了,很快甘侧妃就能掌控什么。这根本就不可能。这是个长期的过程,你得有心里准备。只有在朝中有了属于自己的力量,有人替她发出声音,才算是完成了第一步……而且,她身上宠妃的标签贴的时间太长了,这不好!大部分人都以为她是个以色侍人之人,这样的印象不扭转,绝对不行!只有‘贤德’二字,才算是在人心里有了铺垫。”
可做到这一点何其困难!想要贤德,可她不是正妃。不要宠妃的身份,她又能仗着什么呢?
林雨桐都有些挠头。
她先跳过这个话题,低声道:“要照这么说,林雨枝怀孕,对她来说,说不定还真是一个机会。”
要过继嗣孙过去,这个孩子其实就是一个人选。当然了,前提是她生的是儿子。
虽说当初恒亲王说过会过继自家的孩子,但一方面,自己是真的不愿意,另一方面,此一时彼一时,恒亲王当日说过的话,在将来未必就不能有变化。在这府里,只要放出这个消息,都会抢的头破血流的。
自家不抢,但架不住人家不信啊。所以,金守信要是真有个庶长子,估计楚氏一定会出手扶这孩子一程的。
四爷轻哼一声:“都是一群被权力迷了眼的。送进宫的孩子,将来会是个什么命运呢?这些当爹妈的从来不会为孩子多想两步。”
等晚上的时候,满月又告诉给林雨桐一个消息,“……真的!主子,我不会听错的。脆果那丫头确实是那么说的。”
原来,晚饭前林雨桐打发满月将家里发的绿豆芽给各房都送了一些,结果满月提着篮子去给齐朵儿送的时候,就听脆果提了一句,“这两天我们主子正没胃口,我都愁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你倒是送来了好物什。”
满月以为人家是说客气话,先开始还没往心里去,只道:“也难怪主子们挑嘴,一个来月了,没有鲜菜就罢了,就连个肉都不是最新鲜的。以往那河鲜,小鲫鱼什么的,谁稀罕?现在呢?世子夫人送来那么三五条,巴掌那么大,都成了稀罕玩意了。”
脆果摇摇头:“我们也给主子做了,闻见鱼腥味就吐了。刚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如今更是连一点油烟味都沾不得了。就着白粥,吃一盘子酸黄瓜,这哪成啊?看的我嗓子眼直冒酸水。”
满月心里就惊了一下,这怎么听都像是以前灶上伺候的媳妇子有身子的时候的样子吧。什么都吃不下去,就是酸黄瓜,酸豆角,酸笋,没命的往嘴里塞。她这么想着,就不由试探道:“有姑太太看着呢,想必没有大碍。嘴里腻味也是有的。”有亲娘在身边,真要是有身孕了,应该就发现了才对。
谁知道脆果却摇头:“我们家夫人……病了有些日子了,昏昏沉沉的,下不了床呢。怕过了病气,根本不叫我们主子进屋子去……”
满月这才回来赶紧禀报:“……许是我想多了吧。”
不!这不是想多了!齐朵儿八成是真怀孕了。
这下可真是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