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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燕歌行(7.4)4v4v4v.xyz(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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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润急眼道:“兵变啊!还能不慌?程头儿,我们兄弟这便破开城门,你们先走!我来断後!”


石越死命拉住他,“敖兄敖兄,你有所不知,这金商士卒哗变非止一次,自从两年前许都防御使病逝,朝廷每派来一名防御使,这些军士都要闹上一回。不过闹归闹,有许家人在背後约束,这些军士倒不抢掠百姓,只把朝廷官员殴打一番,赶走了事。”


程宗扬听着都觉得稀奇,在车内问道:“你是说这里两年都没有主官?”


石越不知道贵客的心思,没敢称呼,小心回道:“正是。”


“朝廷派来的官员都被打跑了?”


“两年打跑了三个。”


“背後还有许家的人维持秩序?”


“就是方才那个金甲将军,许家大公子许重山。”


“他们图什么呢?”


石越解释道:“金商是唐国四十八藩镇之一,前任许都防御使去世,许家想父死子继,由许家长子许重山继任,朝廷不肯,两边就僵上了。侯爷放心,这许重山小的也打过交道,是个知书达理之人,从不骚扰百姓,对过往客商也多加照应。眼下无非耽误一二,断不会有事。”


知书达理还敢和朝廷对着幹,一连打跑三任朝廷派来的主官?要是不知情达理呢?难道要把三名主官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汉国即使洛都大乱,宗室外戚杀得人头滚滚,朝廷谕旨一下,各地州郡照样凛然从命,哪里会像唐国一样,一个防御使的家人就敢视朝令如无物——这样的藩镇,在唐国还有足足四十八个!


袁天罡也过来道:“这是常有的事。打一顿赶走就完。不会牵连旁人。”


好吧,是自己少见多怪了。


半个时辰之後,喧哗声平息下来。一名被打掉冠冕,撕掉官服,揍得鼻青脸肿的官员被军士们推搡着押过来。


为首的将领一声令下,军士们推开城门,将那名倒霉的官员连同几名随从都踢了出去。


军士们发出一阵哄笑,有人甚至拉开裤子,对着那群狼狈离开的家伙撒尿。


程宗扬这回算是开了眼界。一起藩镇驱逐朝廷命官的恶劣事件,不见刀光剑影,倒是热闹得跟过节一样。汉国要是出了这种事,等不到第二天,老霍就得火急火燎地领着羽林天军杀来平叛。可听刚才的话头,人家这都是第三回了。


石越说得没错,耽搁片刻之後,军士们让开大路,依次放行。那名将领还频频向众人拱手,连声道罪,果然是知书达理。


众人一头雾水地离开商州,由于误了时辰,当晚只能在野外住宿。再次启程後,众人加快速度,终于在第三天夜里,赶到蓝田。这里已经属于唐国京兆府的辖地,离长安城只有六十余里。


“前面就是蓝田,今晚在城中歇息一夜,明日就能赶到灞桥。家主就在灞桥迎候,见到衙内不知道该多高兴呢。”


程宗扬在车内听着石越与高智商的笑谈声,不由莞尔。这位石家在唐国的大管事是个细致人,知道自己不想露面,特意拉着高智商在车外说话,解释行程。


石越是石家的世仆,也是石胖子最得力的手下,要不然以石超那性子,根本撑不起这份家业。程宗扬虽然不想露面,但看在他一路辛劳的面上,在车内开口说道:“做得不错。这一路辛苦石管事了。”


石越一怔,连忙拜倒,口称不敢。


说话间车帘揭开,一名美婢拿着一隻精巧的木盒下来,笑道:“一点薄礼,还请笑纳。”


盒内放着一叠印刷精致的纸张,石越认得这是程氏商会发行的纸钞。每张面值一枚金铢,相当于两贯铜铢,这一叠起码有一百张,合二十万钱。另外还有一份文书,写的是舞都开发区田地若干,下面用了“舞阳侯程”和“舞都太守”的大印,却是一张地契。


“这……”石越慌忙道:“侯爷赏赐太重,小的不敢受!”


“拿着吧。”程宗扬道:“这些地本来是给建康的朋友留的,送你一处。”


高智商也道:“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呢?哎呦,这地方不错啊。师傅,也给我留一块吧,正好跟石二哥做邻居。”


“让你爹挑。”


“他还不是听我的?不行,我得多要几处,免得他还没死呢,就把我的钱都给花完了。”


这位高衙内口无遮拦,说起自家父亲也殊无敬意,石越这几日领教得多了,闻言啼笑皆非,最後拜谢道:“多谢侯爷!”


◇◇◇


蓝田位于长安城东南,自古以盛产美玉知名。尤其是水苍玉,出自蓝田玉山的溪水中,其色青碧,如冰似水,新采出的原石放置在日光下,甚至能看到水气袅袅,宛如轻烟弥散。


六朝之中,以汉国最强,而唐国最盛。只是经历过数十年前的黄巢之乱,藩镇蜂起,国势不复以往,但繁华之处仍远超诸朝。不仅境中名州大郡人口稠密,连蓝田这样的小邑同样规模宏伟。


蓝田东西各有一市,西市以丝帛、粮米、酒食生意为主,东市则店铺林立,做的都是玉器生意。


冬日夜长昼短,酉末时分,天色已暗,随着夕阳西下,净街的鼓声响起,市坊内店铺关门,行人匆忙返家,喧闹的街面逐渐安静下来。


三百通鼓一过,坊门紧闭,街上行人断绝。东市西北角,一家不起眼的玉器行早早上了门板,杜门谢客。此时二楼的轩窗内微微一亮,有人燃起灯火。


一名面带伤疤的凶汉恶狠狠盯着点灯的掌柜,钵盂大的拳头用力握紧,他指背、拳锋上遍布着厚厚的拳茧,犹如铁铸。“啪”的一声,掌心一隻玉盏被捏得粉碎,接着一点一点捻成玉屑,从他指缝间洒落下来。


那人低沉着声音道:“姓谭的!你什么意思?”


掌柜吹灭火摺,笑眯眯道:“瞧你说的,樊兄豪勇过人,普天之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行了,谭仲!樊某这回虎落平阳,借你的地方避避风头,你要不方便,樊某这就走!”


“别急啊。”谭仲重新取出一隻玉盏,摆在樊雄面前,然後斟上酒,做出长谈的架式。


“自从樊兄去往汉国,咱们可有日子没见了。这回樊兄携家带口来蓝田,总得多住几日,好让小弟一尽地主之谊。”


樊雄气消了一些,拿起玉盏一口喝乾,沉着脸没有作声。


谭仲又斟上一杯,“来来来!我们兄弟共饮一杯!”


樊雄举杯欲饮,脸上忽然变色,他一把摔掉杯子,挣扎着想坐起来,晃了几下,又跌坐回去。


谭仲笑容不改,自顾自饮了半盏,笑道:“樊兄这趟发了不少财啊。光是珠宝就装了三大箱,啧啧啧啧,还拐了个花枝般的美妇人……”


樊雄咬牙切齿地说道:“谭仲!你个小人!”


“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都是做道上生意的。我总得摸摸底吧?老樊,大伙儿兄弟一场,你也别瞒了,怎么发的财?跟兄弟说道说道。”


樊雄瞋目不语。


谭仲拿起被他捏碎的玉盏看了看,“可惜了。”说着往地上一丢。


房门“咣”的一声被人踹开,一名满身是血的独眼汉子持刀而入,一手拧着一名女子的髮髻,扯了进来。


那女子衣衫不整,手足都被衣带捆住。她丰姿秾艳,容颜颇具姿色,只是此时雪白的面孔没有半点血色,眼中满是惊恐。


樊雄瞳孔收紧,低吼道:“杜恶虎!”


独眼汉子狞然一笑,沙哑着喉咙道:“樊鹞子,有日子没见了。”


樊雄狠狠瞪着那厮。杜恶虎是长安城有名的恶徒,几年前犯了人命官司,亡命江湖,没想到会躲在这里。


谭仲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妨把话说开。老樊这回捞了一笔,但钱不到手也是白搭。这几日我也瞧出来了,你是给人看家护院去了吧?这位小娘子想必是你的东家了。老樊是个厚道人,我猜你是不好下手。这不,杜兄弟出手,帮你把活儿都幹了。”


樊雄眼角突突直跳,“人呢?”


杜恶虎独眼凶光毕露,“除了这小娘子,其他人全都杀了!”


樊雄呆了一下,“都杀了……”


“四个随从,两个下人,全都割了脖子。”谭仲比了个手势,然後轻描淡写地说道:“放心,後半夜咱们三个一起动手,挖坑一埋——神不知鬼不觉。”


“你们两个蠢货!”樊雄恨声骂道:“坏了老子大事!”


“几条人命,算得什么大事?”杜恶虎不屑地说道:“樊鹞子,你可是越活越回去了。”


樊雄梗着脖子吼道:“有种你们把我也杀了!”


“老樊啊,你这说的可是气话。”谭仲道:“大伙儿都是道上兄弟,义字当头,说到底还是一家人,对不对?”


樊雄怒视着两人,最後狠狠啐了一口,“义你娘的头!扶老子起来!”


谭仲在酒中下的麻药,是专门用来阴人的,能让人半身麻痹,手脚无力,不过药效并不强。他取来一壶凉水,樊雄一口气喝了半壶,把剩下的泼在头上,精神渐复。


谭仲道:“老樊,说说吧,这小娘子是谁?”


旁边的杜恶虎扯住那女子的髪髻,一手抬起长刀,抵在她颈下,将她下巴挑起来。


那女子唇瓣颤抖着,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杜恶虎狞笑着伸出血红的舌头,舔上那女子雪白的粉颈,沿着她的下巴、红唇、鼻梁……一直舔到眼角,然後猛一用力,像野兽一样吸吮着,仿佛要把她眼珠吸出来。


那女子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哭叫起来。


“哭个屁!”樊雄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那女子被打得眼冒金星,更没想到自己的护卫会突然翻脸,一时间连哭叫都忘了。


樊雄从她衣衫上撕下一块,塞住她的嘴巴。然後倾过身,小声说了几句。


三人围着圆桌,脑袋越凑越近,最後同时发出一阵狂笑。


谭仲竖起大拇指,“老樊,有你的!弄到肥羊不说,难得的是没有手尾。白捡!”


杜恶虎独目放出yín 光,舔着嘴唇道:“老子还没幹过这等体面的贵人,这回可要尝个鲜。”


樊雄骂道:“老子一路都没下手,凭什么让你拔头筹?”


谭仲劝道:“人是老樊诓来的,要上也是老樊个上。又不是没开过苞的鲜物,大伙儿轮着来。”


樊雄提起已经瘫软的女子,按在桌上,手掌伸进她衣内,一把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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