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是差不多,不过最好呢,能比我家多点。这样一人一条命偿了债,多出来几个还能给我家里走了的那些磕头求饶求原谅。”
玉璇珠觉得眼前的岑十叁娘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等事情了了,你要怎么办?”
“自然是铲草除根,不给盛府里甄家那俩娘们留一点念想。”
便是挫骨扬灰,也销不了十叁娘刻在骨子里的恨,自从家破那天,她就一直活在仇恨里,半辈子的日子都是在憎恨罪魁祸首。
玉璇珠明白十叁娘的恨意,就像现在她哪怕已经从大伯一家手里拿回了自家的东西,但是她仍恨大伯母驱赶上门求助的母亲。
“可你有没有想过,手伸的太长,王爷第一个不容你。”玉璇珠抬头看着她,“教坊行首结交朝中命官,王爷碍着诸多前例,一直没说什么,可是你要是做的过了,你觉得王爷能容你吗?”
“咱俩不是林清容,与王爷没有那天赐的缘分,做得多了,你觉得他能容你多久?我们几个人里,你最放的下身段,执拗了这么多年,我不想你为了不值得的人栽了跟头。”
茂吉在首饰铺接了林清容往玉璇珠在茶楼而去,坐在马车上从东市吱呀吱呀的到了西市,无聊掀起帘子看看外面的景致,见外面车马繁盛,随口问了一句,“这条街往前到哪儿?”
“这条街走到头就是朝廷处斩囚犯的独柳树,”茂吉漫不经心的说,“然后一南一北两条路,往北走一个时辰就是皇城。”
林清容心想十叁娘怎么定了这么个地方,竟也不嫌晦气。不过看看周遭来来往往的人和巷子胡同里的住户百姓,她自嘲的笑笑,这些百姓都不嫌弃,她又在这儿矫情什么。
下了马车,店小二引了她上了二楼走到十叁娘定的雅间外,“姑娘请。”
推门而入,屋里气氛有些怪,十叁娘脸上看着极为伤怀,眼睛微微的红,似是哭过。
林清容只装作不知道,把带来的盒子一个一个放到桌上,“王爷大方,出京前留了不少银子,我呢,借花献佛,”说着把盒子都一一打开,“岑姐姐,你先挑。”
摆在十叁娘面前的锦盒里是一对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另一个盒子里的嵌玉簪子做的也很是精致。
“买了这么多,你这是把首饰铺的好货都包圆了吧。”玉璇珠坐到林清容身边,林清容顺手拿起一对金镯套到了她手上,“看到有喜欢就买了,买着买着就买了这么一堆。”
就在这富贵里,看到金银珠玉锦衣华服,岂有不动心的,这边十叁娘和玉璇珠挑首饰,那边林清容则一件件的翻看玉璇珠挑的衣料。
厚厚的一摞细棉软绸,是做贴身衣服的好材料,做成了,穿了身上又舒服又透气。再看那些不是女儿家裁衣服用的颜色,能做外穿见客赴宴的礼服外袍,做成在家闭门不出时的家常衣裳也合适。
要是让自己给他准备,说不定还没这么细的心思,这么想着,手指不自觉的在边角处捻了几下,就把它们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