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拭去落到脸上的雨滴,触手一片冰凉。
连日的雨,素来体弱的林清容耐不住积攒的水汽,晚上睡觉时需得盖一床薄被子保暖。收回这些散出去的思绪,林清容关了窗户重新躺回床上。
睡了一觉醒来,翻身竟然有些挤,林清容睁开眼往身边看去,孟昭平穿着一件泛黄的寝衣躺在自己旁边,侧躺着面对自己,整个人跟一面墙似的把自己堵在里面。
翻身与他面对面一起躺着,一个多月没见,看他比走时瘦了,也黑了。
下巴上也有了隐隐的青色,伸手欲摸,又怕弄醒他,想必他晚上马不停蹄回来就直奔这里。
将身上的被子拉过去给他盖上,半坐起来抱着他将他搂在怀里,好像只有这样,拥着他,抱着他,搂着他,一颗心才能安定了下来。
天亮知道孟昭平半夜回了玉堂园,十叁娘和燕行首也顾不上麻将了,赶忙和婢女一起收拾东西。
“这急吼吼的干嘛?”玉璇珠穿戴齐整了来寻她们两个,看屋里乱糟糟的,替换的衣服收拾了四五个包袱。
“这不明摆着吗,收拾回去呀。”收了首饰盒子放到小箱子里,燕行首四下看了看,没有自己落下的东西。
玉璇珠打了个哈欠,在桌边坐下,顺手那个杯子倒了杯茶喝,“之前你们来这儿王爷也没说什么,再留些日子呗。”
“不了不了,”十叁娘想起那日在泉池子那儿听到的动静,虽然人影在树后一闪而过,可是那春情却委实看得人面红耳赤。
十叁娘这么想着,脸上一闪而过的绯红却落到了玉璇珠的眼中,“这会城里让抄家闹得人心惶惶的,你们回去一时半会也没有人找你们去饮酒吃茶。还不如在这儿留着。”
玉璇珠刚说完,茂吉端了一个托盘过来,盘子上盖了一块红布,
“岑行首,燕行首。”
两个人见了茂吉倒是极为客气,都停下手上的事走上前来,玉璇珠问道,“王爷可是起了?”
茂吉说,“这是王爷昨晚回来时吩咐的,说这几日长安城里不太平,二位行首来了就先留在这儿,”掀开盖在托盘上的红布,下面是堆成山的银锭,“过几日就是八月十五,届时王爷要在玉堂园中开宴,想请二位行首在席上献艺,这是酬金,还请二位笑纳。”
白花花的银子就在眼前,谁看了不心动呢,宁王的意思也很明白,虽然十叁娘觉得可能会撞到王爷和容姑娘欢好,只是看这样,王爷是不在意的。
既然王爷不尴尬,自己又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呢。
燕行首与十叁娘痛痛快快的收了银子,和婢女一起把收拾起来的衣服首饰,带来的枕头寝被全都一一摆了回去。
就连穿戴齐整的衣裳,也脱了外裳,松了裹胸,穿着轻罗纱衣摆出麻将,抓了个婢女充数,叁个人又愉快的搓起了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