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起进来时父亲跪在宁王面前,心中明白了几分,“是宁王对不对?一切都是他做的。”
“月儿,听爹的,”拭去女儿脸上的泪,“看顾你四妹妹,不要执念这些,没有人能救咱们。将来寻个好归宿,带着你妹妹好好活下去。”
“爹,爹,”甄慧月摇着父亲的胳膊,她不能接受,自己的父亲劝自己认命,劝自己接受妓子的身份,“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您带我走,求求您,救救我。”
“月儿,爹——”甄珉说不下去,两人抱头痛哭。
孟昭桀在外面听着屋里的动静,小声对孟昭平说,“这个甄慧月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她这会定然起了报复你的心思。你要当心。”
孟昭平冷哼一声,“甄珉倒了,她甄慧月就什么都不是了,”低头看向一楼进来喝茶的男子,“倒是你,娶亲才多久,怎么跟她混到了一起?”
孟昭桀笑笑,回头看着紧闭的屋门“他爹欠我家的债,总得有人还。”
“方才你让人下去,是借我的身份命人给那些孩子灌了酒吧”孟昭平看着周围,“自从知道你同甄慧月有所牵扯,陛下对你可是颇有微词。”
“喝了碗酒,人醉了,就不知道疼了。”想起刑场上少的那两个人,便问他,“甄舫与甄家那个小公子,是被你弄走了吧。”
“甄舫死在了流放路上,一个云游的和尚给收的尸。另一个,甄家费了大气力往外捞,我就随他们所愿,”扭头看着孟昭桀,“不过,我也不知道在哪儿。”
“老九,做了这种事,若是瞒住了,自然是无事。可是有人捅出来呢?”孟昭桀知道孟昭平干这种监守自盗的事是为了谁,他觉得,这不像他了。
“我自有办法。”
“旁的事陛下或许会替你遮掩,可是这件事兹事体大,不捅出来还好,一旦揭开了,那就是惊天大祸。老九,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孟昭桀说的,是孟昭平知道却一直不敢去细想深思的,他只能盼望随着甄家的人头落地,这一切都能彻彻底底的揭过去。
屋里,甄珉抹掉脸上的泪,拉着甄慧月的手悉心叮嘱,“月儿,等出了这道门,就忘了今日你曾见过我,不要想着为家里翻案,更不要向任何皇亲国戚打听咱家的事,没有人敢告诉你,哪怕是今日和你一同前来的东平郡王,他便是有那个胆子,也不会跟你说。”
“更不要无端招惹宁王,将来若有机会,见到林家妹妹,同她好好说一说,修一修你们姐妹之间的情分,她心软,将来若是你有难,她或许会帮你一把。”
“为什么?”自幼骄傲惯了的甄慧月待林清容并不亲和,始终觉得她克死父母,是个身上占了霉运的人。“她不过一个孤女,怎么会有这本事?”
甄珉看一眼屋门,压低声音说,“当年先帝在时曾为她与宁王指婚,如今陛下倚重宁王,凭着这层关系,她就能在宁王面前说上话。”
甄慧月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那个不知廉耻,还未过门就与弟弟苟合行男女之事的林清容竟然能得先帝另眼,指婚皇子?
她正想再问父亲,谁知屋门突然打开,进来两个侍卫打扮的男子,直说时辰到了,上来就绑了甄珉,全然不顾甄慧月的阻拦,一左一右将他带了出去。
而孟昭桀,则在门外看着匍匐在地上,企图留下父亲而未果的甄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