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梢间的孟昭平愣了愣,他记得那个状元,是扬州萧家叁房的长子,殿试的时候他见过,确实是个风流人物,年纪轻轻,高中状元,长安城里几个高门大户都有招揽为婿的心思。
这年纪轻轻,就知道流连烟花之地,孟昭平又有些膈应。
从里面出来,搬了凳子在床边坐下,林清容这会把孩子抱在怀里柔声的哄,皇后和玉璇珠已经走了,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看他在旁边坐下,林清容把孩子伸过去让他抱,“你也抱抱他。”
哄着自己儿子,孟昭平想起来皇后和玉璇珠,问道,“娘娘和璇珠呢?”
林清容换了个姿势在床上歪着,“娘娘拉着玉姐姐回去了,说要太医给璇珠姐姐好好看看,还要她在宫里养胎。”
孟昭平点点头,“是啊,重译楼里东西都不齐全,娘娘也是心疼他。”
怀里的孩子安然酣睡,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聊,林清容看着孩子,想起来玉璇珠说的,问孟昭平,“玉姐姐说的那个新科状元,你可曾见过?是个什么人?”
“盐商家的孙子,模样生的好,估计诗文这些也是很通的,不然璇珠也看不上他。”孟昭平随口说道。
林清容笑笑,“照你说的,我都想见见了。”
孟昭平故意装作吃味道,“你在家看我就行了,其他的就不用看了。”
“你都当爹了,哪有刚考上的学子鲜嫩。”这词是林清容从皇后那儿学来的。
听了她的话,孟昭平抱着孩子想了想,可能是手上用力了些,孩子在怀里哭闹了起来。
他赶忙把孩子塞给林清容,林清容嗔怨的瞪了他一眼,解开衣服给孩子喂奶,孟昭平起身坐到她近前,扯了衣襟往她身上盖了盖,“有奶娘,让奶娘喂不就行了。”
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林清容两眼和煦,轻拍着说,“我没法把孩子彻底扔给别人,总觉得心里不安定。”想到玉璇珠那事,林清容问道,“你要不要去看看玉姐姐,问问她以后想怎么办?”
孟昭平摆摆手,“不必问,她既然留了孩子,就把以后的退路都想好了。你我劝不动的。”
在皇后宫里,皇后也问起了以后的打算。
玉璇珠抚着肚子,“我都想好了,把孩子送到我哥哥那儿,他那儿地方大,人也多,我还在重译楼,当初答应了给胡妈妈养老送终,人不能言而无信啊。”
皇后听着皱了眉头,“那萧公子知不知道这事?”
“知道,我跟他说了,他要娶我过门,我不乐意。”其实玉璇珠接受皇后的好意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躲清静。那人整日往重译楼跑,他不要名声自己还要呢,她可不要外人知道她有了身子。
皇后叹了口气,觉得玉璇珠这样也不是个事,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让宫女带她下去歇着。等玉璇珠出去了,让人把孟昭平叫来。
到了月中十月十六,林清容也出月子了,终于痛痛快快的洗了一次澡,干净晚上跟孟昭平躺了一块,她都特意的让他闻自己的头发。
孟昭平嗅了两口,“嗯,是桂花油的味。”
“好闻吧。”
“嗯,这不是你平日里就用的……”
孟昭平困得难受,再过两日就是摆孩子满月酒的日子,他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强打着精神陪老婆说话。
林清容还要再说,耳边响起了他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抬眸看他,已经睡着了。
到了摆酒那日,宗室亲戚,还有跟林家沾亲带故的几家都来了。林老大人引了萧家老爷和杭州知府到孟昭平夫妻二人面前,俩人一听是萧家老爷子,想起在皇后宫里养胎的玉璇珠,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
来的人都见了一遍,又把孩子抱过来给大家瞧了,便是看戏听曲的时候了。
萧老夫人陪在皇后身边说话,林清容小声跟孟昭平说,“你说娘娘会不会跟萧家提玉姐姐的事?”
看皇后同老夫人说话的样子挺和蔼的,不像是在说璇珠的事,孟昭平拍拍她的手,“无事,这事早晚要闹了他们二老跟前,不用咱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