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蔓君抬头望了一眼低头吃饭的白念年,鲜美的鱼汤入胃,全身暖热,她捏着瓷勺,这种与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餐的感觉,让她心生触动。
那种“很想时间暂停在此刻”,矫情又没用的废话,也闪过脑海。
白蔓君不禁弯了弯嘴角,含着笑意的眉眼恰好与他目光对上,白念年怔了一下,藏在碎发下的耳朵腾地一下红了。
太过温馨安宁的气氛,以至于突然响起的门铃声,也成了一种打扰。
两人对视了一眼,白蔓君疑惑道,“是谁?”
白念年抿唇,随手划过手腕上终端,弹出来的全息投影,清晰的看到庭院外的来者。
“…陈叔。”
见此,白蔓君连忙站起,起身迎客人,“年年,快让陈叔进来。”
“嗯,好。”
坐在原地不动的少年看着还剩下不少的饭菜,应了一声。
——
“陈叔,您怎么来了?”
白蔓君站在门前,看着这个与她父亲同龄的叔辈,很是惊喜。
陈叔曾是她父亲的老部下,当年作为亲卫,跟着父亲走南闯北,深得父亲信任,从小看着自己长大,待她一直都很好。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我来看看你不行吗?”大手按在她头上,揉了揉她的头发,陈洪爽朗的笑出声来,然后审视了一下她的气色,“很好…回来就好啊…”
听着陈洪的感叹,白蔓君神色微黯,“父亲……”
“别怪你爹,你爹这些年来也不容易,大哥和嫂子分开太久,想去陪嫂子了。”
陈洪为白父辩解,心中感叹,中年丧妻,晚年丧女,哪怕白盛年戎马一生,终究还是人啊,几人能遭得住这等苦难。
白蔓君沉默的点了点头,十八年的物是人非,生父逝世,亲友疏远,亲子长大,她以不再像刚醒来时那样崩溃,也接受了这个信息,父母一直伉俪情深、相互扶持,自母亲走后,如果不是为了把她拉扯大,父亲怕是早就去陪母亲了。
况且,她已经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在她出事后,父亲拒绝接受任何治疗,也拒绝注射可以延长寿命的生命药剂,选择安然离世,与母亲合葬一起。
她又怎么忍心去怪父亲丢下她呢。
白蔓君调整好心态,忍住微酸的鼻头,把陈洪领进屋内,笑着问道,“陈叔,现在在做什么?”
“呵呵呵,现在退休在家,喝喝茶,养养花。”陈洪也忍着伤感,笑呵道,语气闲适中带着些苦恼,“唉,时间过的真快,你们这些孩子都有自己的孩子,还没事丢给我们养,大院里整天一群小屁孩在那吵吵,烦死了。”
“嗯。”
白蔓君认真的听着,当初,新区还未建好,他们那些父辈都住在一个大院里,一群大老爷们整天咋咋呼呼,自己都吵的不行,还嫌他们这群萝卜丁闹腾,但现在那群老战友都又搬回去养老了。
“你爹走之前,交给了我点东西,让我带来给你。”陈洪把手中的一个带锁的长方盒子塞给了她,说,“你应该记得。”
陈洪的话,让白蔓君愣了一下,接过盒子,“这是?”
“你爹说,你应该记得。”
白蔓君听着这句莫名的话,低头看着细长的盒子,摩挲着盒子上黑底白纹,想起了什么。
“陈叔,你跟我来。”抱着盒子,白蔓君带着陈洪向书房走去。
“年年,我去一下书房,你接着吃。”白蔓君扭头向餐厅吃饭的白念年交代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