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欺欺人着,反复告诫自己,她不过是一时兴起,等兴头过了,自然会转移视线。
毕竟,他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值得她喜欢的呢?
他展开素白如雪的信笺,意外地现,上面只写了一个字“离”。
离?离什么?
他皱起眉头,问小太监:“小姐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小太监小心答:“没有,小姐每日里好吃好睡,下人们着意伺候着,不敢有怠。”
所以,她是终于肯放下了吗?他如是想着,心里却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反而愈沉重。
挥手命小太监退下,他望着桌台上的灯烛出神,烛泪流淌下来,在底部积起一层又一层的白蜡。
忽然,房门打开一条缝,有个窈窕的身影从外面闪身进来。
他抬头望过去,影影绰绰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心里突的一跳,嗓子干涩,竟然说不出话来。
那女子走到光线所及之处,神情又惧又慌,顶不住他灼灼目光的直视,“噗通”跪在了地上。
看清她的面容,隗礼立刻冷了脸:“是你?”
却原来这人正是白天冲撞了他的宫女。
宫女叩了一个头道:“厂公大人,奴婢……奴婢名叫春燕,奉娄管事之命,特来……特来……”她有些说不下去,又羞又惭,“特来侍奉大人……”
娄管事?隗礼冷哼一声,那人好巧的心思,竟然察觉到了他对这宫女的反常态度,只可惜,马屁拍到马腿上来了!
他正yu将这宫女驱逐出去,忽然心念一转,抚弄着佛珠的手垂下去,捏住了宫女小巧的下颌。
宫女在他手中难以抑制地起抖来,像一只垂死挣扎的幼鸟,却不敢言声。
“那么,你愿意伺候我吗?”他一边问,一边细细摩挲她柔嫩的肌肤,心里却生不起一点涟漪。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他悲哀地现,自己的身ti和心,都只对那一个人有感觉。
宫女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肩膀耸动着,整个垮了下来。
“你哭什么?”他寥落索然的声音在静谧无比的空间中响起,是一种令人神魂俱惊的yin森和寒凉,“既然是来伺候的,把衣服脱了吧。”
宫女在地上砰砰磕头,哭着求饶:“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过春燕吧!”
隗礼低笑一声,果然,连一个普通的宫女都觉得被他触碰是一种折辱和亵渎,更何况她呢?即使口中说着喜欢他,说着不介意他的残缺,真到了坦诚相对的时候,也很难不产生厌恶感吧?是他自己异想天开,竟然渐渐有所动摇,竟然开始妄想……
他收回了手,拿起丝绢仔细擦拭过一遍,道:“凭你也配用‘燕’这个字?滚出去,把名字换掉,以后不要让咱家再看见你。”
宫女如蒙大赦,连滚带爬退了出去。
从第二日起,持续了三月有余的信件,终于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