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话可说。”沈玄感摇摇头,抬手指向铁牛,平静道:“可是他却能告诉你一些事。”
轩辕冲目光落在铁牛身上,铁牛目光与轩辕冲接触,却是不敢对视,低下头去。
轩辕冲缓缓站起身,镣铐发出呛呛之声,面向铁牛,沉声道:“你说!”
“铁牛,二当家对黑山的忠诚,绝不输于你。”沈玄感淡淡道:“可是他落得什么下场,你是亲眼所见。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我不逼你背叛他,只需要你将之前所闻所见告诉二当家,莫非你连这样的勇气也没有?二嫂是怎么死的,我要你原原本本告诉二当家!”
轩辕冲听得沈玄感最后一句,胸口如遭重锤,脸上骇然变色,瞬间惨白如纸,失声道:“你.....你说什么?”
“二嫂走了。”沈玄感神情黯然。
轩辕冲双目睁大,瞳孔收缩,很快就感觉胸口一阵憋闷,肠胃翻动,双膝发软,已经跪倒在地,胸腔泛起的痛楚让他忍不住想要呕吐,但两天没有吃喝,却只能发出一阵干呕声。
猛然间,这头猛虎赫然抬头,双目布满杀意,抬起手臂,已经将铐住他双手的铁链子缠绕在铁牛的脖子上,厉声道:“你说.....!”
铁牛先前以寡敌众也不觉得畏惧,但此刻面对已经状若疯癫的轩辕冲,恐惧瞬间弥漫全身上下,颤声道:“不是我......二当家,是.....是自尽,二嫂.....二嫂自尽了......!”
“她为何会自尽?”沈玄感站在一边,神色平静。
铁牛感觉缠在脖子上的铁链收紧,心中明白,以轩辕冲的力量,只要双臂交错用力,自己瞬间就能被勒死,面前就是轩辕冲已经充许的的双目,只能道:“二嫂.....二嫂想求情,她...
..她想让大当家放过二当家,但.......!”
铁牛是周鸿基的贴身护卫,绝对的亲信,大当家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山上的弟兄一无所知,但随在大当家身边的铁牛却是知道的不少。
这些年杜子通偷偷向周鸿基进献女人,大当家避着弟兄们在黑水寨过着纸醉金迷的酒色生活,这一切铁牛自然是一清二楚。
素云找上周鸿基,铁牛当时就亲自在门外守卫,屋里发生了什么,他几乎都听到,素云为何自尽,他也是一清二楚。
“说!”轩辕冲双目已经因为充血而变得赤红。
“大当家想.....想胁迫二嫂,意图yín 辱.....!”铁牛无奈道:“二嫂誓死不从,被逼的急了,用.....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刺入自己心口,当场.....当场自尽......!”说完最后一句,铁牛甚至有一种解脱感。
轩辕冲身体颤动,猛地面朝苍天,从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哀嚎声,那声音就如同濒死的野兽,绝望而惊悚。
他的两臂因为痛哭和愤怒拼命用力,铁链勒住铁牛的脖子迅速收缩,铁牛因为窒息而显出痛苦之色,两颗眼珠子突起,整张脸因为无法呼吸而充血,抬起手想要拉扯铁链,但此刻的轩辕冲力大如牛,铁牛颓然地挣扎几下,喉咙里终于发出“噶”的一声,脑袋软绵绵耷拉下去,其他人看在眼里,并无一人上前,眼睁睁看着铁牛被活活勒死。
轩辕冲颓然跪在雪地上,飘雪落在他的身上,他神情呆滞,就像是魂魄已经被带走。
“在那边!”远处传来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却见到一群身影正向鬼门崖这边冲过来。
鬼门崖这边发生搏杀,自然已经惊动了黑水寨其他的匪众,附近的匪众迅速向这边集结过来,毕竟谁都知道,擅闯鬼门崖,等同于造反,一群人杀了守卫跑到鬼门崖,自然是反叛无疑。
沈玄感抬头看着数十名匪众已经堵在出口,而且附近还有更多的匪众集结过来,唇角泛起一丝冷笑,而他手下那十几号人见得敌众来势汹汹,并无畏惧,各自拿着兵器,严阵以待。
“二嫂被周鸿基逼死,你还要不要和他讲义气?”沈玄感在轩辕冲面前蹲下,盯着轩辕冲没有了神采的双眸,冷声道:“杀妻之恨,你准备怎么做?”
轩辕冲喃喃道:“杀妻之恨,我.....我该怎么做?”
沈玄感取了钥匙,打开了轩辕冲的手镣脚镣,沉声道:“拿刀来!”一名手下递过来一把刀,沈玄感将大刀塞进轩辕冲手里,冷声道:“二嫂死在周鸿基的手里,你若不能亲手取下他人头,就枉为人夫,也无颜立足于天地之间了。”
轩辕冲看着沈玄感,本来是去神采的双眸,渐渐燃起熊熊的烈火。
沈玄感缓缓站起身,拔出身上的佩刀,这才转身面朝敌众,黑压压的人群堵在鬼门崖的出口,沈玄感高声道:“都听着,跟随二当家,杀向聚义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