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柯目露杀意,看向汪东骏,见汪东骏点头,便也不啰嗦,起身跟着出了帐去,乌晴汗却是向羊叱吉使了个眼色,羊叱吉心领神会,也立刻跟着出帐而去。
汪东骏和汪恒都起身便要出去观战,秦逍却是安坐如山,晃着手中的酒杯,笑问道:“汪公子是不放心自己的手下?对他没信心?”
汪东骏一怔,随即冷笑道:“什么意思?”
“让他们比武较量就是,怎么比是他们的事,有了结果自然会报过来。”秦逍含笑道:“汪公子如果对手下人没有信心,倒是可以去看看,在旁给他鼓舞声势。”
汪东骏闻言,反倒是一屁股坐下,冷哼一声。
其实帐内不少人都已经准备起身出去观战,秦逍这样一说,反倒是都没有移动屁股。
众人见秦逍不动如山,而汪东骏等人明显有些焦虑,顿时便觉得这两人的气势已分高下。
“大汗,我敬你一杯。”秦逍站起身,端着酒杯向乌晴汗道:“恭贺您接任汗位,可喜可贺。”
乌晴汗犹豫一下,终是端起酒杯,道:“多谢秦大人!”
秦逍打破沉寂,其他人也都是觥筹交错起来,古单吐屯等人知道贺骨使者这次前来肯定不是带着恶意,都是频频向斛律发等人敬酒。
虽说此前两部仇怨极深,但如今对方是客,草原人热情好客,这地主之谊还是要尽到的。
“对了,真羽汗,我们此行还有一事。”汪恒似乎想到什么,放下酒杯道:“听闻真羽部关着一名囚犯,叫做杜子通,此人是黑山匪出身,不知可有此事?”
乌晴汗镇定自若,抬头看向席间,见法令官贺赖拔亦在其中,问道:“贺赖拔,可有此事?”
“确有此人,不过谈不上关押。”贺赖拔起身道:“杜子通自称是从黑山而来,而且带着十几名手下,此前被真羽垂收留,真羽垂被交给杜尔扈人之后,杜子通那帮人就留在了部族。”顿了顿,才继续道:“他们虽然自称是从黑山而来,但还无法最终确定身份。如果真是黑山匪,那就是唐国的逃犯,我们不会收留。”
汪恒道:“据我们所知,黑山匪杜子通确实带着一群残党逃到了真羽草原。黑山匪残害百姓,杜子通是黑山匪四当家,也是官府通缉的要犯,既然他们在此,还请大汗将这些逃犯交给我们带回去。”
“等一等。”秦逍放下酒杯,诧异道:“你们也是来索要逃犯?”
汪恒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不妙,皱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清楚啊。”秦逍笑道:“杜子通是黑山逃犯,我当然是要将他索要回去。”
汪东骏再也忍不住,握拳道:“秦逍,你是不是什么都要和辽东军对着干?”
他这次直接抬出辽东军,语气之中满是威胁。
秦逍却是笑道:“汪公子这话就奇怪了,什么叫做和你们辽东军对着来?令尊或许可以代表辽东军,难道你也可以代表?而且辽东军和龙锐军都是朝廷的兵马,不分彼此,何为对着干?难道汪公子以为我和你有些许矛盾,就是和辽东军有冲突?”脸色都然一沉,目光如刀,逼视汪东骏,厉声道:“你告诉我,辽东军是姓李,还是姓汪?”
他的语气已经是森然无比,完全不似方才谈笑自若。
汪东骏却也是悚然变色。
辽东军虽然实际上由汪家掌控,但又有谁敢光明正大说辽东军姓汪?
秦逍厉声质问,汪东骏的额头瞬间渗出冷汗来。
乌晴汗看着汪东骏有些无措的慌乱样子,又瞥见秦逍如同恶狼般逼视汪东骏,唇角不由泛起一丝浅笑,但一瞬即逝。
汪恒见状,忙道:“辽东军当然是大唐的兵马,效忠圣人。秦逍,杜子通是黑山逃匪,自然要交由都护府审理处决,本官身为都护府长史,将逃犯带回,自然是理所当然。”
“汪大人可能忘记了,现在是龙锐军在剿匪。”秦逍缓缓道:“杜子通是黑山匪首之一,接下来还需要此人协助清剿残匪,所以不能将他交给汪大人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