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东骏眼角余光却是瞥见,自己身侧站着一道人影,只是一时看不清楚,立刻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该知道如果杀了我,会有怎样的后果。”
“不知道。”
“家父是安东大将军。”汪东骏道:“你若杀了我,我可以保证,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家父也能找到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是受谁指使?”
汪家虽然权倾东北,但也因此而结下无数仇家,有人雇佣刺客前来刺杀,那也是大有可能。
不过汪东骏觉得,这天下间就没有用银子收买不了的人。
“你听不出我的声音?”那人冷笑一声。
汪东骏一怔,随即瞳孔收缩,颤声道:“秦.....秦逍!”
“看来中郎将的记性很好。”秦逍含笑道:“你觉得用银子从我手里能买你的命?”
汪东骏一颗心沉到谷底。
“秦逍,你.....你别乱来。”汪东骏道:“你若.....你若杀我,家父一定能查出来,到时候家父一定会将龙锐军杀的一个不留。”
秦逍抬头看了被绑在椅子上的姑娘一眼,见姑娘正用一种惊恐到极致的眼神看着自己,向那姑娘摇摇头,这才轻声道:“你派人杀我,觉得不会留下证据,那么我要取你性命,你觉得我会留下证据?”
“不用证据,家父.....家父也知道是你下手。”
“那又如何?”秦逍微笑道:“难道他敢出兵攻打龙锐军?他是要造反?”
汪东骏额头冷汗直冒,问道:“沈浩.....沈浩他们.....?”
“都死了。”秦逍平静道:“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们。”顿了顿,轻笑道:“知道我为何要和你说这么多?”
汪东骏知道今日大祸临头,哀声道:“秦逍,我.....我知道我有错,是我不好。我.....我向你道歉,自今而后,我.....我绝不会与你为敌。”想到什么,急忙道:“对了,我回去之后,立刻向父亲恳求,让他将东北最好的草场送给你练兵。还有,你缺什么物资,我都让父亲给你调拨.....!”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秦逍叹道:“今日我来,只为讨一个公道。”
“公道?”
“有人因你变成了孤儿寡母,你是安东大将军的公子,这笔账没人能算得了,只有我来算。”秦逍淡淡道:“你若只是得罪我,咱们的账可以慢慢算,可惜你的手下杀错了人.....!”
汪东骏还没有明白秦逍这话是什么意思,陡然间感觉咽喉处一阵刺疼,秦逍却已经用锋利的马刀用力拉过汪东骏的喉咙。
汪东骏万没有想到秦逍无声无息之中就割断了自己的喉咙,直待喉咙处向外喷溅鲜血,才明白过来,瞳孔扩张。
那锡勒姑娘眼睁睁看着秦逍用刀割断了汪东骏的喉咙,失声惊呼起来,声音远远传开。
驿站内的亲随们听到姑娘的尖叫声,都是相视而笑,只觉得中郎将今晚兴趣很好,玩的也是越来越刺激。
汪东骏用手捂住自己的喉咙,但鲜血却止不住地从手缝中向外溢出,他想要出声喊叫,喉咙却只发出“咕咕”的闷声,身体摇晃,拼力用手向秦逍抓过去,还没抓到秦逍衣襟,秦逍手中的马刀往前刺出贯穿了汪东骏的胸膛。
汪东骏眼眸中划过一丝怨毒之色,两腿一软,跪倒在秦逍面前。
秦逍松开手,任由马刀留在汪东骏的身体里,径自走向那锡勒姑娘。
锡勒姑娘只看到面前这人口鼻都被蒙着粗布,只漏出一双眼睛,身上的打扮也分明是草原勇士,见她走过来,惊恐不已,秦逍却已经轻声道:“不要出声,我带你离开这里。”见姑娘点头,这才解开她身上的绳子,回头再看汪东骏,已经匍伏在地上,鲜血兀自流淌,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是死的透透的。
秦逍过去打开窗户,翻身出了窗户,向姑娘招招手,姑娘虽然惊魂未定,却也知道秦逍似乎并不会伤害自己,正要翻出窗户,想到什么,低头见到自己身上棉袄被马鞭抽打的破碎不堪,知道这样出去,就算逃出驿站,也要被冻死,过去将汪东骏的那件华贵大氅抓在手中,这才翻出窗户,披上了大氅,跟在秦逍身后,轻手轻脚到了院墙边,秦逍轻巧翻到墙头,伸手抓住姑娘手臂,带上墙头,随即又跳下墙头,从墙头上接下姑娘,拉着姑娘的手快步走出一段路,这才停下脚步,抬手向北指过去:“你一直往那边走,不要停,能不能活下去,看你自己的本事。”
姑娘感激不已,正要谢过,秦逍摇头道:“不要耽搁时间,快走。”
姑娘不再犹豫,裹住大氅,忍着身上的疼痛往北边跑。
秦逍看着姑娘的身影消失,这才往西走了两里多地,找到拴在这边的狮子骢,翻身上马,回头向平湖驿那边望了一眼,唇角带着一丝冷笑,催马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