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贵立时尴尬笑道:“不敢,下官....下官尽力去办,总要找地方先安置好那些尸体。”
“这些车辆就留在这里,暂时不必移动。”宇文承朝道:“盗匪将车辆留在这里,刑部的人到时候会调查线索。你派人看好这些车辆,可别让人偷了去。”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宇文承朝已经领着司空翎一行人走在鹰嘴峡东面的官道上。
“那帮人确实处理的很干净,鹰嘴峡内找不到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司空翎骑马与宇文承朝齐头缓行,“不过他们只以为做得很干净,可正因为太干净,反倒是露出破绽。”
“你是说一般的盗匪不可能将现场收拾的如此干净?”
“正是。”司空翎道:“没有线索,恰恰就是最大的线索。现在可以完全确定,袭击银队的不是什么乌合之众,他们训练有素,计划周密。”顿了顿,才继续道:“他们清楚地知道银队经过鹰嘴峡的时间,事先做好了埋伏,袭击过后,杀人劫银,本是存了要将因对所有人屠杀干净的计划,不过终究没能完全达成任务,被少部分人突围了出去,留下了活口。此外他们清理现场,然后拉走银车,事先已经准备好存放饷银的地方,这一切从头至尾都是精心计划,而不是一场偶然的袭击。”
“为何他们会将车辆遗弃在荒树林?”
司空翎淡然一笑,道:“朗将,几十辆车子,处理起来要比二十多万两现银要容易的多,银子不见踪迹,车辆却一起在荒树林,这还真是有意思。”
“他们自然不是中途遗弃车辆。”宇文承朝冷笑道:“银子被卸下去之后,他们才将这些车辆转移到荒树林。”
“朗将以为他们为何要这样做?”
“荒树林在官道北边十几里地。”宇文承朝目光冷峻,缓缓道:“这是想告诉我们,他们是将银子往北边拉。”
司空翎颔首笑道:“这就是他们自作聪明。故意将车辆遗弃在官道北边的荒树林,确实是想将我们的注意力引向北边,误导我们以为银子被他们运到北边去藏匿。”扭头向南边望过去,目光犀利,道:“官道往南不到五十里地,就是盘山县城。”
宇文承朝的目光也是向南望去。
大地白茫茫一片,天空还在飘着柳絮的雪花。
秦逍见到宇文承朝的时候,宇文承朝风尘仆仆赶回来,直接找到顾白衣的帐内,瞧见秦逍回来,也是欢喜,秦逍亲自倒了一杯热水送过去,宇文承朝接过之后,才开门见山道:“将军,我和司空亲自查过案发现场,通过各种迹象,目前可以作出几点判断。第一,袭击银队的人马不是普通盗匪,他们训练有素,计划周密,整个计划的前后都是精心部署。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这帮人即使不是辽东军,也一定和辽东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第二,他们这次劫银的目的,不是为了获取那二十多万两现银,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切断我们的后勤补给。这笔银子无法及时送到军备司,咱们的粮草和军饷就无法供应上,后果不堪设想。”
秦逍点头道:“顾将军说过,军中粮草只能维持十天左右,七天之内,就必须将将士们的军饷发放下去,否则大家心中会有怨言。”
宇文承朝皱眉道:“这也是我担心的事情。弟兄们从关内千里迢迢跟着来到东北,除了想要跟着将军做一番事情,也是要养家糊口。这其中有许多的青州老兵,若是饷银迟发几天,他们也不会有太大怨言,不过.....许多人之前都是普通的百姓,加入王母会,又归附朝廷,他们的家小还真是要指望他们的饷银过生活。我们出关短短时日,如果这么快就出现拖欠饷银的状况,大家的士气必然消沉,也更没有信心与辽东军抗衡。”
“宇文朗将,此事交给我和将军处理,你不用太担心。”顾白衣倒没有太过焦急,只是含笑问道:“盘山县之行,可找到那些银子的线索?”
宇文承朝点头道:“有。他们将银车遗弃在官道北边,用意显然是想让我们误以为那笔银子是向北边藏匿。不过我和司空的看法一致,如果不出意外,那笔银子很可能是藏匿在盘山县城之内。”
“盘山县城?”
“正是。”宇文承朝道:“盘山县城距离鹰嘴峡不到五十里地,案发当晚,大雪纷飞,道路难行,劫银的人马拉着银车走不了太远,最多也只能走出四五十里地,在天亮之前就肯定妥善藏匿了那笔银子。而盘山县城就在他们的行程范围之内,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但如果这次劫银事件确实是辽东军所为,那么盘山县城就是藏匿银子的最好地点。”顿了顿,缓缓道:“因为在他们看来,我们肯定想不到那笔银子会在半夜被运进城中,然后藏匿在城里。”
顾白衣颔首道:“宇文朗将的推测很有道理。”
“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那笔银子是否已经转移。”宇文承朝神情凝重:“案子已经过去五天,他们如果要转移那笔银子,确实有充足的时间。我让司空带人暂时守在盘山县城内,就是防止银子还没有运走,盯住他们,让他们不至于将银子转移。但我无法确定是否已经晚了。如果银子还在城中,我们还可以调查藏银的处所,到时候人赃并获。否则.....抓不到他们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