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源报出名号,四周一片骚动。
萤草堂毕竟是声名赫赫,白玉楼也是东北大儒,这样的名头,周围不少人也都清楚。
“白玉楼?”陈志猛见得四周骚动,立刻喝道:“他是朝廷侵犯,当年领着萤草堂一干反贼谋反,此事人人皆知,你竟敢出现在这里,不想活了吗?”
边上立刻有人大声道:“不错。大伙儿都知道,白玉楼是反贼,此人是白玉楼的门生,那就是乱党。”
陈志猛不由分说,叫道:“拿下反贼。”却是第一个冲上前去,身后衙差们立时跟上前。
东北民风剽悍,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很少废话。
几名龙锐军兵士立刻便要拔刀,李清源却已经厉声道:“都不要动,不要动刀。”他这一喊,龙锐军兵士都是一怔,拔刀的手立时顿住,倒是陈志猛等人一拥而上,他盯准了黄枦手中的公函,一把抢夺过去,其他人则是挥拳照着龙锐军兵士砸了过去。
周围的人群之中有人大叫道:“大伙儿一起上,抓住这帮乱党。”
这其中多的是唯恐天下不乱之徒,见得县衙的衙差先动手,又有人鼓动,立时便有数十人涌上前去,挥舞拳头和木棍朝着龙锐军兵士打了过去,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龙锐军兵士没能拔出刀,以寡敌众,瞬间就被人潮淹没。
陈志猛抢了公函在手,后退几步,打开看了看,显然不是全部认得,有些迷糊,嚷了一句道:“什么命令?就是废纸。”抓住两边,用力一撕,撕成了两半,待得再要撕成碎片,却感觉手臂一紧,竟是被人抓住了手腕子。
他脸色一沉,心下着恼,扭头看去,却见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站在自己身边,自己的手腕正是被对方抓住。
“做什么?”陈志猛怒火中烧,便要摔开,谁知道手臂一挣,竟是纹丝不动,对方的手竟然如同铁箍一般,难以撼动分毫,反倒是这一挣,手腕一阵巨疼。
“我在救你。”那年轻人叹道:“你有几条命,竟敢撕毁朝廷的公文。”
陈志猛怒道:“你是什么人?”再要挣脱,却感觉手骨就像被铁钳子夹住,巨疼钻心,忍不住“哎哟”叫了一声,手上一松,那年轻人却已经将公文夺了去。
其他衙差正群殴龙锐兵士,几名龙锐军士拼命抵挡,想要护住李清源等人,但对方人多势众,不单是十几名衙差出手,许多壮丁也都是拳打脚踢,黄枦更是被直接拖出去,蜷缩在地上,拳头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砰!”
一声闷响,随即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这惨叫声在夜色之中异常刺耳,众人循声看去,却见到陈志猛整个人已经飞出去,重重落在衙门口的石阶上,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本来混乱的场面一时间静下来。
随即众人便看到一道身影走到陈志猛身边,抬脚踩在了陈志猛的头上。
众人更是骇然。
陈志猛虽然只是县衙班头,只是小小县吏,连九品芝麻官也算不上,可是在这明海县,那却是有名有号的人物,黑白两道谁都给他几分薄面,便是明海县的世家家主,见到这位班头也会露出笑脸,自然是无人敢招惹。
但此刻竟然被打翻在地,而且被人踩住脑袋,瞧那身影一身普通的棉袄棉帽装束,不少人都觉得匪夷所思,暗想这人还真是不想活了,竟敢当众殴打陈班头。
那些衙差丢下李清源等人不顾,有人握刀在手,刀锋指向那年轻人,厉声道:“好大胆,放开班头!”
火光之下,众人看得清楚,踩着陈志猛脑袋的竟是一名年轻人。
“将....将军!”忽听得一名龙锐军兵士惊呼出声,他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却还是上前两步,跪倒在地:“秦将军!”
其他几名龙锐军兵士也终于认出,那年轻人竟赫然是龙锐军中郎将秦逍。
四周又是一阵骚动,虽然无人知道这年轻人的来历,但龙锐兵士称呼他为“将军”,这自然是非同小可,毕竟在大唐能够被称呼为“将军”,至少也是个朗将。
朗将虽然是武职,但品级可比知县要高,一县父母官见到朗将,那也是要跪下行李。
几名龙锐兵士也顾不得伤势,都是跪倒在地,齐齐行礼。
四周众人这时候已经明白,眼前这年轻人,身份真的不简单。
“都起来吧。”秦逍环顾一圈,终是问道:“这里是县衙,一大群人聚集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目光落在一名锦衣华服的男子身上,那男子五十多岁,身后站着一群人,一看就是地方富贾,含笑道:“看你装束,在这明海县应该也不是普通人,敢问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