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倒也发生过多次针对刑部官员的刺杀,但几乎全都失败。
卢俊忠倒也罢了,此人吃住都是待在刑部衙门里,刑部衙门内守卫森严,亦有众多高手时刻提防刺客潜入行刺,所以待在衙门里算是十分安全。
而朱东山却是要经常出门,身边自然也是少不了护卫保护。
最近京都的局势紧张,刑部重要官员身边的护卫都有增加,朱东山身边的护卫自然都是刑部精锐,而且出行之时,并不骑马,只坐马车,以免骑马太过暴露。
车行粼粼,朱东山靠在车厢内小憩。
最近诸事繁忙,确实疲惫。
“砰!”
朱东山惊醒过来,而车厢外的护卫们却都已经身形窜动,拔刀在手,团团将马车护住。
不知从何处飞来一件东西,直接打在马车车窗上,破窗而入。
“大人,你怎样?”有人只以为是暗器打进去,唯恐侍郎大人出了意外。
朱东山却是看到脚边有一块小石头,石头上却是绑着一张纸条,拿起石头,取下纸条看了看,脸色骤变,惊声道:“快.....快回府!”
众护卫不知情况,但听得朱东山声音,侍郎大人显然无恙,立刻按照朱东山的意思往侍郎府去。
夜色深沉,将入亥时,京都各坊都已经闭坊。
永和坊是京都一百零八坊中一个很不起眼的民坊,坊内大多是民居,因为这处民坊实在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远道而来的人们即使在京都游玩,也不会跑到永和坊。
所以永和坊的客栈酒楼很少,毕竟普通百姓没有那么多闲钱往酒楼去。
不过永和坊倒是修了一座道观,道观往东不到三里地,还有一处土地庙,比起道观平日里香客众多,土地庙就显得十分冷清。 朱东山来到土地庙时,刚好是亥时。
他下了马车,脸色凝重。
他不想来,却又不得不来。
“大人.....!”随行八名护卫都是紧握佩刀,朱东山低声道:“你们守在四周,不要轻举妄动,只要我叫出声音,你们就冲进去。”想了一下,又道:“半个时辰若无动静,你们听不到声音,也冲进去看看。”
侍卫们都是点头。
朱东山稳了一下心神,这才缓步走到土地庙前,见得土地庙的门敞开着,里面十分昏暗,好在月色幽幽,勉强看到里面有一道人影。
他伸手摸了摸腰间佩刀,虽然是文官出身,但平日里也偶尔会舞刀弄枪,今晚佩刀前来,并不是真的动刀动枪,只是有刀在手,让自己的心更踏实一些。
进入土地庙内,那身影并没有转身,只是看着供奉在里面的土地爷。
“孩子在哪里?”朱东山按住刀柄,沉声道:“你想要什么?”
那人不回头,只是缓缓道:“朱大人可知道,这土地庙虽小,但主人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土地爷。这座小庙,土地爷说了算,他就是这里的土皇帝。”
朱东山一怔。
“朱大人为了自己的孩子,如约而至,也算是有胆量。”那人轻声道:“至少在别人眼中残酷无情的朱大人,终究还是有一丝人性,虎毒不食子,为了自己的孩子还是愿意冒险的。”
今日在马车上,破窗而入的小石头绑着一张纸条。
上面写得很清楚,对方绑架了朱东山的幼子,想要见到孩子,今晚亥时前来永和坊土地庙相见。
朱东山赶回府里,得知幼子被家仆带去街上,心中骇然,又不敢将事情闹大,只能暗中派人找寻,却始终没能找到人,迫不得已,只能前来永和坊相见。
“你我若有恩怨,冲我来就好,不要牵累家人。”朱东山怒道:“孩子在哪里?”
那人叹道:“牵累家人?朱大人,今日在菜市口,上百颗人头落地,皓首老人、幼小孩童,他们何罪之有?不也都是被牵累其中?”
朱东山身体一紧,握紧刀柄,沉声道:“你.....你是乱党?”
“你放心,令公子已经回家了。”那人缓缓转过身来,盯着朱东山眼睛道:“你前来永和坊的途中,令公子便已经安然返回家中,毫发无伤。今日下午,只是有人请他吃了一些茶点,他也没有受到任何惊吓。”
朱东山将信将疑,在昏暗中打量对方,只觉得异常陌生,问道:“如此说来,你的目的只是想让我前来与你相见?”
“朱大人最近公务繁忙,几天都不能回家。”那人笑道:“可是我有急事要与朱大人商议,却又不能直接去刑部找寻,所以才出此下策,以这种方法请朱大人前来相见。”
朱东山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朱大人在刑部待了十几年,虽然步步高升,如今已经贵为刑部侍郎,在刑部一人之下千人之上。”那人叹道:“可是在我看来,朱大人却连这尊土地爷也是比不了。土地庙是土地爷说了算,可朱大人在刑部,却要看卢俊忠的眼色行事,以你的才干屈居在他之下,不觉得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