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大人,不知道我的功夫,有没有资格试一试?”对方淡淡道。
朱东山这时候已然明白,对方的武功实在是骇人听闻。
相距几步之遥,可以轻松让凳脚折断,那么对方若要取自己性命,无声无息之中便可做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地。
一阵死寂过后,朱东山终于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这就看侍郎大人如何安排了。”那人道:“刑部衙门的布局我不清楚,听说卢俊忠一直住在刑部后院,那是刑部十六房所在,除了刑部的人,外人进入十六房十有八九便会死在那里,那里面到底是怎样一番格局,又有什么埋伏,我一概不知。”
朱东山是聪明人,这一刻终于明白了对方的真正目的。
毫无疑问,对方确实是想要行刺朱东山,但显然不是鲁莽勇夫,而是要弄清楚状况才会动手,但刑部后院就像紫衣监一样,对外人来说是个极其神秘的地方,想要打探清楚刑部十六房的情况,并非容易的事情。
但作为刑部侍郎,对刑部后院的情况自然是了如指掌。
而对方的目的,显然是让自己做内应。
他眼角微微跳动。对方先前一番话,确实让朱东山感觉到巨大的危机向自己压过来,如果不及早作出应对,很可能真的会被卢俊忠当做替罪羊丢出去,到时候人头落地的可不只是自己,以卢俊忠的手腕,朱家肯定是满门被灭。
这当然是朱东山万万不能接受的结果。
如果卢俊忠真的被除掉,自己确实是当下唯一可以接替卢俊忠的人选,如果真的一跃成为刑部堂官,那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而且对方的谋划却有道理,到时候将查办夏侯家的差事丢给衙门里其他人,选出一个替罪羊,如此方可自保。
只是要配合对方做内应,谋划行刺卢俊忠,这对朱东山来说,参与行刺卢俊忠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都以为满朝文武对卢俊忠又恨又怕,但只有朱东山清楚,真正对卢俊忠畏之如鬼的恰恰是他身边的人。
所谓伴君如伴虎,虽然卢俊忠不是皇帝,但他比皇帝还要让朱东山畏惧,这十几年来小心谨慎,不敢出错,更是对卢俊忠表现的忠心耿耿,因为他很清楚,卢俊忠对待敌人和背叛他的人,必定是斩尽杀绝。
卢俊忠背后有大唐天子撑腰,本人有事冷酷阴鸷,如果自己真的与对方策划行刺之事,一旦到时候失手,卢俊忠查知自己参与其中,那么朱家一门就只能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眼角抽动,半晌不语。
对方显然很沉得住气,耐心十足,一直在等待。
“如果你真的能除掉他,我可以帮苏家洗刷罪名,还苏瑜清白,也会尽快释放苏家族人。”许久之后,朱东山才道:“不过本官不会参与行刺。”看着对方,缓缓道:“苏家族人的生死,只看你的计划是否能成功,一切只能凭你自己去做,我不能帮你。”
那人也不废话,起身道:“既然如此,就当我们今夜并无见过。”转身便走,只走出两步,朱东山已经急道:“等一下1见对方停下步子,犹豫一下,才道:“卢俊忠是个很迷信的人,他的生辰是九月十八,所以每个月的十八日,刑房不会审讯,不见血光。”
“五天之后?”
“是1朱东山道:“查办大案之时,卢俊忠是不会轻易离开衙门,所以要杀他,只能在衙门里下手。你不必想着去挟持他的家人,此人从不会将别人的性命放在眼中,他没有子嗣,只有一妻一妾,你就算挟持他的妻妾,甚至杀了她们,他眼睛也不会眨一眨。”
“残忍嗜杀之人,本就是天性凉保”
“如果你想除掉他,最好的机会,就是五天后。”朱东山叹道:“那时候他一定会在刑部后院,不过按照以往的规矩,至少有六名刑部高手隐藏在后院之中,任何人潜入后院,一旦被发现,那几名刑部高手便会一起出手。”神色肃然,道:“这其中至少有两名四品中天境,剩下几人也都修为不低,而且一旦惊动了这些人,他们发出讯号,在衙门里执勤的刑部差役会迅速前往增援。他们都是久经训练,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后院完全封锁,说得夸大一些,那时候连只苍蝇只怕都飞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