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风虽然心如死灰,但此刻却也是惊怒交加。
江湖诸派都大叫“叛军”二字,这对任何一名唐军将士来说都是异常敏感的词汇,韩风当然也知道,如果这支禁军成了叛军,自己便是叛军将领,依大唐律,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我们是大唐龙鳞禁军,对圣人和朝廷都是忠心耿耿。”韩风也顾不得手臂上的巨疼,厉声道:“你们竟敢污蔑禁军?”
秦逍见他怒目相视,冷笑道:“你喊得声音再大又如何?自我大唐立国至今,禁军的职责都是卫戍皇城,保护天子。即使地方上有叛乱,也是地方州军率先平乱,州军不济,还有神策军,何时需要调动禁军?禁军离开京都,便是擅离职守,你们不在京都保护天子,却聚集近千人来到这蓬莱岛,不是叛乱又是如何?”
“禁军奉命行事,你从中作梗,才是真正的叛乱。”韩风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段二郎”,只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厉声道。
秦逍笑道:“奉命行事?那你是受了何人指使?若是圣人差遣,你手中就该有圣旨,若无圣旨擅自离京,那就是叛乱。如果你们是受人调派,那么差使你们的人就是公器私用,更是罪无可赦。”双目如刀,逼视韩风:“是谁派你们来的?”
韩风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
“且不说我们对朝廷忠心耿耿,即使我们真的是叛军,何时轮到你们来平叛?”忽听禁军阵中一人大声道:“大唐自有大唐的律法,平定叛乱自有官兵出手,你们不过是普通百姓,竟然手持兵器杀向禁军,那就是谋反。大唐律法,谋反罪株连九族,你们没有平叛的资格,向官兵挥刀,已经犯了谋反大罪,竟然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此言一出诸派众人都是心下一凛。
众人都知道,此人所言,确实是大有道理。
今夜虽然禁军登上主岛,而且他们的意图肯定是要围剿天斋和诸派,但在他们动手之前,就已经中了埋伏,而且在秦逍的部署下,诸派分左右两路切入禁军阵中,说起来,确实是诸派率先向官兵动手。
向天子禁卫挥刀,那当然是谋反。
即使这支禁军是叛军,也该由朝廷调兵平叛,轮不到诸派擅自动手,除非诸派有朝廷的旨意,协助朝廷平乱,否则以武犯禁,事后朝廷追究起来,诸派也是难逃大罪。
先前还大声叫喊的诸派众人,此时都是面面相觑,不少人心中凛然。
“谁说他们没有资格平叛?”秦逍朗声道:“他们都是奉了冠军大将军的军令,协助朝廷平定叛乱,每一个人都是平叛的功臣,朝廷日后还要赏赐。”
韩风立刻道:“没有冠军大将军。我大唐虽有此职,但......但此职一直都是空缺,你说的冠军大将军并无其人,只是在这里胡编乱造,一派胡言。”
“哦?”秦逍冷笑道:“怪不得只是个小小校尉,连圣人敕封了冠军大将军此等大事你都不知。”
韩风道:“何时敕封?”
“时间倒也不长,也就两个月前。”秦逍淡淡道:“旨意都已经颁下,东北俱知。”
“东北?”韩风诧异道:“圣人......圣人敕封何人为冠军大将军?”
秦逍叹道:“看来你真的不受圣人赏识,但凡你多了解一些,就该知道圣人敕封的是谁。东北何人最受圣人的赏识与器重?”
“你......你说的是龙锐军秦将军?”韩风吃惊道:“圣人.....圣人敕封秦将军为冠军大将军?”
秦逍道:“还算有些见识。”
“圣人确实对秦将军十分赏识,而且调派他前往东北练兵。”韩风道:“可.....可朝中并无人知道圣人下了这道诏书。”
秦逍道:“听闻京都最近一段时日风波不断,圣人颁下的诏书,倒也不是每一道都向百官公示,其中有不少密诏,连许多重臣都不知晓,你区区一个校尉自然更是知之甚少。”
“即使果真如此,他们是奉了冠军大将军的军令平叛,那大将军的手令何在?”禁军中有人立刻问道:“你总不会说大将军只是口头下令吧?”
秦逍摇头道:“那倒不是。听闻有一队禁军擅离京都,甚至有人密奏这支禁军意图前来蓬莱岛劫掠,所以大将军迅速进行部署,要亲自领兵平定这支禁军为祸作乱。”
“你说大将军亲自领兵?”韩风也是吃惊,“那.....那秦将军现在何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韩风左右看了看,最终目光还是落在秦逍的面具上,震惊道:“难道.......?”
秦逍抬起手臂,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双目盯着韩风眼睛道:“你应该猜到,我就是秦逍!”
此言一出,不但是韩风和禁军大吃一惊,便是诸派众人也都是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