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都是布衣,显然不是军中之人,却能顺利来到自己的内屋,着实诡异。
他脑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长孙元鑫。
长孙元鑫是被庆王派刺客所杀,现在突然有两个人潜入进来,他自然便感到心惊。
当先一人已经抬手摘下斗笠,灯火间,胡海彪依稀看到一张年轻俊朗的面孔,也就二十岁上下年纪,更是吃惊。
这人没有说话,反倒是后面那人已经道:“彪子,多年不见,可还记得老夫?”说话之间,也摘下了斗笠,却是满头皓发,面带微笑看着胡海彪。
胡海彪打量两眼,失声道:“孔......师傅!”立刻收刀,单膝跪倒,恭敬道:“徒弟拜见师傅。师傅,您.....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十多年没见,你还记挂着老夫。”那老者上前来,含笑扶起。
胡海彪起身后,有些激动道:“师傅的授艺之恩,徒弟怎敢忘记。只是这些年事务繁多,也不曾去拜见师父,惭愧至极,还请师傅降罪!”
“你是尽忠国事,老夫又怎会怪你。”老者微笑道:“彪子,来,老夫给你介绍,这位是秦逍秦将军,你虽然不曾见过,但秦将军的大名,你应该是如雷贯耳。”
胡海彪身体一震,看向那年轻人,骇然道:“你.....你真的是秦.....秦逍?”
年轻人放下斗笠,含笑点头道:“早闻胡统领之名,三代尽忠朝廷,今日相见,果然是威猛勇悍。”
胡海彪更是吃惊,看了看秦逍,又看了看老者,一脸疑惑道:“师傅,秦.....秦将军,你们......你们怎会在一起?”
“不如坐下细说?”老者微笑道。
胡海彪这才想到自己颇为失礼,忙抬手道:“师傅,秦将军,快请坐!”见到桌上酒菜,忙过去收拾,请了两人坐下,想到什么,低声道:“师傅你们先坐,我出去看看......!”
“不用担心。”老者道:“两名军士已经被点了睡穴,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此外老夫这次前来,还带来你两位师弟,他们已经换上了军士的衣甲,有任何动静,会过来禀报。”
胡海彪心知秦逍和老者都是精明过人之辈,这些细节肯定是想到,这才放心。
不过他马上也想到,这两人突然一起在深更半夜过来,肯定有大事。
他给两人倒了茶,这才站在边上,却是不敢与老者同坐,显得十分谦恭。
“坐下吧。”老者温言道:“老夫和秦将军此来,是有事要和你细说,也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说完。”
胡海彪这才坐下,心中反倒是有些忐忑。
老者道:“彪子,老夫知道你心中疑惑,那就先和你说明白。不知你可晓得,几个月前,江湖上因为得知东极天斋的道尊归天,所以诸多门派云集蓬莱岛?”
“略有所闻。”胡海彪道:“师父为何会提及此事?”
老者叹道:“你应该知道,三十年前,我四象门的镇门绝学【四象归元刀法】被东极天斋夺走,所以诸派前往蓬莱岛,我四象门也是参与其中。你大师兄带了本门十二名弟子前往。蓬莱岛上一场腥风血雨,死伤无数,你大师兄一行人差点埋骨蓬莱岛。”看向秦逍,感激道:“幸亏秦将军当时也在岛上,以一己之力化干戈为玉帛,不但让诸派息争,而且将本门绝学归还,此等恩德,四象门是绝不可忘!”
胡海彪一怔,随即起身,恭恭敬敬向秦逍行礼道:“秦将军,我虽然是行伍中人,却也是四象门的弟子,您对四象门的大恩大德,胡某铭记在心,终生不忘。”
“胡统领千万不要这样说。”秦逍起身摆手道:“孔老英雄将此事说出,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让你明白我和四象门的交情。我知道兖州营弃暗投明,效忠公主,驻守在徐州城。对胡统领的情况,我也是略有所知,晓得胡统领年幼之时,曾经拜在孔老英雄门下练过刀法,而胡统领与老英雄的感情极深。这次来徐州,刚好途经四象门,也就过去拜访了老英雄,想让老英雄帮忙介绍认识胡统领。”向孔老英雄拱手道:“孔老英雄不辞辛苦,专程和我一同来到徐州,我心中的很是感激。”
胡海彪明白过来,道:“原来如此。秦将军,快坐!”
“实不相瞒,这次来徐州,本是要拜见公主。”秦逍坐下后,向胡海彪道:“不过我们了解了一些城内的情况,听说长孙将军已经七八天不见踪迹。此前长孙将军每日都巡视城防,但消失这么长时间,肯定是有问题。此外我们也打听到了公主的住处,但公主的居处里三层外三层被看守得密不透风,似乎有些不对劲,所以我也没有轻举妄动。今晚过来,也是想向胡统领了解一些情况。毕竟有些事情平常百姓肯定是不清楚,但胡统领如今是守城的重要将领,多少会知道一些情况,特别是长孙元鑫的下落,不知胡统领可有了解?”
孔老英雄也向胡海彪道:“彪子,老夫知道有些军国大事非比寻常,不可对外人随意说明。但秦将军对公主忠心耿耿,也是大唐重臣,他更不是外人,所以如果你若知道些什么,不为难的话,都向秦将军说明白。”
胡海彪锁起眉头,低头想了想,又看了看孔老英雄,终是将目光移向秦逍,道:“秦将军,徐州确实是发生了惊天变故。长孙将军......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