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王兄弟好记性。”宇文承朝神情冷峻:“这些时日来,侯府和都护府都派人追查丁子修的踪迹,就在几天前,已经确定了他的藏身之所。”
秦逍“哦”了一声,道:“大公子今夜前来白虎营,是准备调兵前往剿除丁子修?”
“剿除丁子修,势在必行。”宇文承朝道:“不过却不能操之过急。”看向袁尚羽道:“袁统领善于谋略部署,所以今晚过来,是向袁统领请教,也是要过来看看王兄弟。”
“多谢大公子挂念。”秦逍笑道,心想找袁尚羽商议剿贼是真,来看自己就未必了。
不过他今夜前来,悄无声息,没让太多人知道,却悄悄让人将自己找过来,对自己也算是给了面子。
袁尚羽站起身,再次走到地图前,一手背负身后,另一手揪着虬髯,若有所思。
“鸡公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宇文承朝也起身走过去,肃然道:“那里地形复杂,沟渠纵横,山中有泉,坡中有洞,本来并不适宜生活,可是一旦真的占据了那里,想要打下来,着实困难。”
袁尚羽颔首道:“想不到丁子修会选择在这里落脚。鸡公峡前窄后粗,整个地形酷似一只大公鸡,后山四周险峻陡峭,想爬上悬崖进入他们的巢穴,几无可能。据卑将所知,要进入后山,不但先要夺取前山,最要紧的就是前山和后山之间的深谷,中间只有一道极其狭窄的石道,仅容一匹马通过。”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宇文承朝神情冷峻:“那条石道即使存在,要攻入他们的后山巢穴都十分困难,而且我们得到消息,那条石道如今已经不复存在。”
袁尚羽一怔,吃惊道:“不存在?”
“丁子修落脚鸡公峡后,以人力将那条石道毁掉。”宇文承朝缓缓道:“他令人修造了吊桥,要进后山,需要从那边放下吊桥,如此方能通过。”
袁尚羽苦笑道:“大公子,如果是这样的话,要攻入丁子修的巢穴,真是难如登天了。”指着地图上的一点道:“鸡公峡前山矮而后山高,那丁子修有了前些年那次教训,如今必然会更加的谨慎小心。如果我是他,一定会在后山修建高塔,居高临下,四周的情况一目了然,但凡有兵马靠近,他们在第一时间就能发现,吊桥只要不放下,即使攻下前山,那后山也只能是看得见而摸不着。”
“丁子修知道他的优势所在,一定会在后
山存储大量的粮食。”宇文承朝道:“只要有足够的粮食,哪怕被官兵围困,他也能够撑下去。他心里很清楚,官兵总不能为了剿灭他,就派出大量兵马一直围困鸡公峡和他耗下去。”
秦逍这时候也起身,靠近过去,看着地图,却不说话。
他也知道,这种场合,自己也不方便多说。
“大公子,丁子修那边,是否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袁尚羽问道。
宇文承朝摇头道:“我们很小心,暗中打探,并没有惊动到丁子修,虽然不敢完全确定,但丁子修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他。”
袁尚羽道:“要剿灭这伙贼寇,不能拖延,一旦出手,必须一击制敌。若是失手,再想找机会就十分困难。”想了一下,才道:“要拿下鸡公峡,我们首先要悄无声息地将前山拿到手,而且还不能让后山的贼寇发现,第二步,拿下前山后,我们的人埋伏在前山,想办法诱骗对方放下吊桥,然后派出精锐之士过桥后,迅速控制对面贼人,防止他们拉起甚至是毁掉吊桥。等控制对方,埋伏在前山的人手迅速杀进后山,将贼寇一网打尽。”
“袁统领的想法和我差不多。”宇文承朝点头道:“但是这必须不能有一丝差错,稍有疏忽,一切都白费。”
“大公子,是否知道有多少贼寇驻守前山?”秦逍忍不住问道:“如果连前山有多少人,他们又是如何分布都不清楚,根本做不到悄无声息占领前山,那么后面的一切都无从谈起。”
袁尚羽并没有因为秦逍说话而责怪,反倒是点头道:“王逍说的不错,必须要清楚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前山和后山各部署了多少人。即使我们攻进后山,也必须了解后山的部署以及地势情况。咱们虽然都知道鸡公峡,但鸡公峡后山的地势和路径我们都不清楚,那里险峻的很,若是他们守着险要之处,我们却对地势一无所知,即使最终剿灭了他们,也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神情愈发严峻:“所以我们在动手之前,最好有一份鸡公峡的详细地形图,而且还要对他们的情况了若指掌,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果连这些情报都没能搞清楚,轻易出兵,卑将斗胆直言,最终只可能铩羽而归。”
“搞清楚鸡公峡地图,几乎没有可能。”胖鱼一直没吭声,此时也终于道:“丁子修占据了鸡公峡,防备森严,外人根本不可能进得去,更不可能得到里面的情报。”
袁尚羽正色道:“如果是这样,大公子,恕卑将斗胆,白虎营不可轻举妄动。”
宇文承朝皱眉道:“袁统领是说,明知有贼,却视而不见?”
“卑将不敢。”袁尚羽肃然道:“只是白虎营乃是老侯爷的心血,这里的每一名兵士,都是宇文家的宝贝,绝不能用来打无准备之战,或者说,不能用白虎营来赌。”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白虎营要剿贼,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须胜而不能败。”袁尚羽神情冷峻:“取胜,那是理所当然,失败,将会给宇文家甚至是宇文郡带来巨大的灾祸,大公子三思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