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经过处理,但还有残迹留下,可以断定,这屋里曾经发生过凶案。”韩雨农十分肯定道:“我查了一下血迹的路径,从房间里一直到大门,如果判断没有错的话,事发当时,争斗应该是从房间开始,有人想要逃出去,但在屋里已经受了重伤,有人在后面一直追着,那人是否冲出屋子还不能断定,但要逃走那人一直都在受到攻击。”
“这事情是最近发生?”
“不超过半个月。”韩雨农皱起眉头:“如果发生凶案,应该已经报官,案发现场在事发后也不能立刻处理。除非是官差已经来过,带走犯人之后,村民们才将这里做了处理,但没有清理干净。”
宇文承朝低声道:“都尉,这村子里的村民有些古怪,咱们进村来的时候,你们是否发现,有好几户村民都躲在窗户后面偷看我们,他们的眼神......我也不好形容,就是很古怪,阴森森的。”
“我也发现了。”韩雨农道:“不过我以为是外人入村,他们存有戒心。”
“会不会这里之前住过外人,然后村民谋财害命,将外来人杀了?”秦逍想起先前那几名村民看到银票时候贪婪的神色,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诡异。
韩雨农摇头道:“没有证据,咱们不能乱戴帽子。不过这村里确实有些古怪。进村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屋里没有出来,大人倒也罢了,村里总该有孩童在外面玩耍,你们可瞧见有孩子?”
两人都是摇头。
“咱们多个心眼,小心一些。”韩雨农道:“晚上轮换值守,等天一亮,咱们就离开。”
其实际人心里也清楚,这里的村民就算存有歹心,但以三人的身手,要对付这些村民实在是绰绰有余。
秦逍到了厨房,还好有一只发黄的木桶,只是水缸里没水,向韩雨农打了声招呼,出门去池塘那边取水。
天色已经暗下来,秦逍拎着木桶走过几户人家,故意放缓速度,眼角余光向两边瞧过去,果然发现在窗户后面,有眼睛正盯着自己,身处这冷清的村子,被人从窗户后盯着,秦逍竟是觉得汗毛竖起,浑身不舒
服。
到池塘那边取了水,回来的时候,那些眼睛依然盯着自己看,秦逍加快步子,回到屋里,如释重负。
“怎么了?”宇文承朝见秦逍有些紧张,忍不住问道。
秦逍苦笑道:“你们说的对,他们躲在窗户后看着我,我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到现在都心跳的厉害。”
宇文承朝笑道:“别害怕,咱们手里有刀,我就不信他们真敢对咱们下手。”
秦逍到了厨房,先洗了一下锅,然后烧了半桶热水,又找了两只破旧的饭碗,洗干净之后,拎着木桶到房里,喂杜鸿盛喝了半碗热水。
韩雨农取了干粮,张让给几人准备的干练十分充足,足够吃上半个月,秦逍先喂杜鸿盛吃了一点,这才过去和韩雨农二人一起坐下就着热水吃干粮。
“杜大人如何?”宇文承朝问道。
秦逍道:“应该是劳累过度,好好休息问题不大。”
“那就好。”宇文承朝道:“杜大人是文官,这连续颠簸,着实不容易。”
韩雨农叹道:“若不是你们两个,我和杜大人只怕连性命都没了。”显出一丝惭愧:“樊子期在西陵暗中训练了那么多的骑兵,我们却一无所知,实在是无能。”
“都尉不必自责。”宇文承朝苦笑道:“我是宇文家的人,连我们宇文家对此都一无所知。”
“樊家在樊郡,昆仑关守兵又是他的人,他们暗中一直在与兀陀人联络。”秦逍道:“他们的战刀十分锋利,听说是兀陀那边的精铁矿石打造。樊郡矿山众多,他们秘密打造战甲兵器,有樊家在上面掩饰,我们又岂能得知?”
宇文承朝道:“却不知道死翼骑兵到底有多少人,现在估算,很可能已经达到千人。”
“至少是这个数了。除夕之夜,龟城有三百骑兵入城,奉甘府城那边只多不少。”秦逍道:“那天晚上,黑阳城至少也有两百人,这样算起来,一千名死翼骑兵还是有的,若没有这点本钱,李驼也不敢轻举妄动。”随即也是苦笑道:“我和中郎将抵达樊郡之时,樊子期又是送银子,又是送粮食,当时还以为他真心投靠了朝廷。黑阳城的粮仓存储了大量的粮食,我还真以为是送给将军,现在想来,那是他们自己用来供应叛军的军粮。”
韩雨农道:“樊家虽然财力不弱,但又要打造兵器装备,又要存粮,暗中训练的骑兵,数目不会太多,以他们的家底,也养活不了大批的骑兵。”
“不过现在西陵被他们控制,甄家的家财固然会被他们收走,便是宇文家捐献的家财,也都将尽数落入他们之手。”秦逍皱眉道:“此外西陵世家忌惮樊家手中的刀子,必然会主动捐献钱财,有了这些银子在手里,他们会迅速招兵买马,甚至还会向兀陀那边大量购买兵器装备。”
宇文承朝握起拳头,神色冷厉,便在此时,却忽听外面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有若鬼嚎,三人都是心下一凛,同时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