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告退!”国相行礼过后,退了下去。
等国相离开,圣人才轻叹道:“媚儿,你在朕身边多久了?”
“媚儿受圣人眷顾,在圣人身边伺候了五年零七个月。”长孙媚儿靠近圣人身边,抬手为圣人轻轻按着肩头,就像一对母女。
圣人淡淡一笑,道:“你是否发现,国相这些年来,似乎和朕有些疏远了。”
“国相对圣人一直忠心耿耿。”长孙媚儿柔声道:“国相是群臣之首,帝国柱梁,协助圣人处理国事,一直都是尽职尽责。圣人说老国相和您疏远,是否因为国相不再向从前那般和圣人有话直说?”
圣人道:“媚儿聪慧。如果是几年前,国相入宫不会像今天这般在朕面前演戏,他会直接向朕求情宽赦夏侯杰,而不是拐弯抹角。”
“此番淮阳侯所犯之案太大,无论是贪墨军费还是杀人灭口,依照大唐律,都是死罪。”长孙媚儿两只柔荑以最合适的力度轻轻为圣人按着肩头,声音温柔如水:“兹事体大,国相虽然爱子心切,却也要顾着国法,自然是不好直接向圣人求情。”
圣人笑道:“媚儿总是会说话,有你在朕身边,再大的烦恼都能很快烟消云散。”顿了顿,眯着眼睛,似乎对媚儿的手法很是满意,小片刻后,忽然问道:“你似乎对秦逍颇为欣赏,今日为他说了不少好话。”
长孙媚儿却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想着什么。
圣人微扭头,见得媚儿的一双柔荑虽然还在自己肩头轻轻按动,但那双如同雾中星辰般的美丽眼眸子却是望着御书桌上的笔架,若有所思模样。
圣人微蹙飞天眉,长孙媚儿体贴入微机敏过人,在自己身边伺候的时候,从没有出现过这般走神的样子,淡淡问道:“你怎么了?”
“啊?”媚儿终于回过神,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急忙后退两步跪下:“媚儿该死,求圣人责罚。”
圣人叹道:“起来吧,朕不罚你。只是朕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能让你在朕的身边走神?”
媚儿起身来,犹豫一下,终是道:“媚儿在想秦逍。”
“哦?”圣人眼眸划过一丝异色,淡淡道:“你在想秦逍?从边陲而来的年轻人,会让你如此分神?”
媚儿忙道:“圣人,媚儿绝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媚儿想到七杀命星!”
圣人一怔,飞天眉锁起,问道:“秦逍和七杀命星有什么关系?”
“前番大天师观测星象,天象出现太白入月的异象,破军命星在东北方向蠢蠢欲动,按照大天师所言,东北方向会有刀兵战乱。”媚儿低着头,轻声道:“贪狼星位在南方,七杀命星却在紫微中府......!”说到这里,抬头看向圣人,见圣人正一脸平静看着自己,这才继续道:“七杀、破军和贪狼三大命星一旦在命宫的三方四正会照,立时便会成为杀破狼命局.....!”
“朕知道。”圣人声音平和:“目下只是太白入月,破军入位,七杀和贪狼两大命星还没有与破军形成三方四正会照之态。”
媚儿道:“圣人,大天师说过,要破解杀破狼命局,唯一的指望就在七杀命星上,只要能够让七杀星与紫微中府相合,成为圣人的辅星,非但不会有杀破狼之灾,而且还能让他成为保护紫微中府的福星。”
“七杀在紫微中府。”圣人缓缓道:“御天台一直在观测星象,找寻七杀命星。”
“大天师说过,七杀命星喜动不喜静。一旦到了紫微中府,就会泛起涟漪,闹出动静。”媚儿看着圣人,低声道:“圣人,秦逍刚入京不久,可是却连番闹出风波,刑部、兵部甚至还有户部、工部和大理寺等衙门都牵涉其中,京都虽然每天都发生许多事情,但像这般风浪不断,近些年却很少见,媚儿.....媚儿在想,秦逍有没有可能和七杀命星有关联。”
圣人一双眼眸深邃无比,似乎在沉思,良久过后,终于道:“你觉得秦逍可能就是七杀命星?”
“媚儿只是觉得秦逍入京之后,闹出的动静实在不小。”媚儿美丽的眼眸闪动,小心翼翼道:“他身份低微,以他的地位和实力,本来并无可能闹出如此动静,但事实上他却又偏偏做到了,所以媚儿心下怀疑,秦逍进京,是否就是七杀命星向紫微中府靠近?如果他真的是七杀命星,就绝不能让他出现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