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再动手,杀无赦!”柳土獐身后由人厉声道,随即“呛呛”之声响起,几名骑兵都拔出了佩刀。
众人这才静下来。
粮官迎上前来,一脸无奈道:“星将,他们来领粮食,可是最后这点粮食.....!”
柳土獐抬手止住,示意他不必多言,扫视众人,高声道:“你们都知道,前夜粮仓被袭,仓里的粮食损失殆尽,眼下只剩下这几袋粮食,就算发给你们,一人也轮不上一口饭。”
一阵沉寂后,终于有人壮着胆子道:“星将,没有粮食,怎么有力气攻城?”
“问得好。”柳土獐道:“前夜粮仓被烧后,神将立刻派人去了苏州城,向那边要粮,昨天晚上星将带人连夜离开,就是去迎接粮食。苏州城内的粮食堆积如山,用不了两天,粮食就会送过来,到时候有酒有肉,你们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星将,苏州城离这里有好几天的路途,就算日夜兼程,至少也要三天才能将粮食送过来。”有人道:“难道这三天大家都等着挨饿?”
柳土獐淡淡道:“如果有人真的想离开,我不阻拦。不过我可以和你们说清楚,这次不但从苏州城要粮,而且还要从那边运来银子,神将临走的时候,交代下来,只要留下来继续围困沭宁城的信徒,那就是真正的自家兄弟,到时候每人都会领取一笔银子,我不说是多少,不过却可以告诉你,就算你们耕地种田一两年,也攒不下那么多银子。”
此言一出,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而且留下来的信徒,自今而后都可以领取军饷。”柳土獐此时只想稳住军心,等着右神将回来:“每个月都有固定的军饷领取,当然,如果现在离开,就是自己要和王母会一刀两断,是王母会的叛徒,非但领不到一文钱,而且从今以后还将会被王母会视为仇敌。”神色冷峻,淡淡道:“你们可以将这话告诉所有人,要走的我们不会拦阻,留下来的就和我一起等候神将归来,熬上两天,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柳土獐也不废话,言尽于此,拍马便走。
柳土獐的话,很快就传到了所有叛
军的耳朵里。
丁甲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攻城战中,如果不是那队骑兵突然从后方袭击,叛军调转枪头去围攻骑兵,丁甲可能已经死在了城下。
他死里逃生,可是才叔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攻城之时,他跟在才叔身边,可是激战之中,很快就失去了才叔的踪迹。
他心里清楚,城下的尸首之中,才叔肯定也在其中。
没有才叔在身边,他一片迷茫,不知道何去何从。
柳土獐星将传下话来,军中粮食已经断绝,如果不想留下来,可以自行离去,可是如果能熬上两天,就有酒肉送过来,而且每个人都能领到一笔银子。
叛军中,本来许多人都有逃离的念头,可是柳土獐这话传下来,许多人都犹豫起来。
“丁甲,你走不走?”一名比丁甲大上几岁的兵士见丁甲一脸发呆,凑过来问道。
丁甲摇摇头:“我不知道。”看着那人道:“你走不走?”
“不走了。”那人道:“他们都说了,熬上两天,就有粮食送过来,到时候还能领到一大笔银子,听说在家里干上两年攒下的银子,都没有发放的多,而且以后每个月都有银子可以领,这样的好事等着,为何要走?”
丁甲忍不住道:“这是真是假?”
“星将亲口说的,岂能有假?”那人立刻道:“星将是大人物,大人物说的话不会有假。”虽然没有饭吃,那人看上去却还很是欢喜,一屁股坐下:“待上一年,攒够了银子,到时候再回去,可以修房子,还可以找个漂亮的女人做老婆。”
“可是这几天要挨饿。”
“挨饿怕什么,又不是没挨过饿?”那人满不在乎:“荒年的时候,两三天不吃饭是常事。星将说了,熬上两天,酒肉送过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咱们村里的粮食都被抢光了,鸡犬不留,这时候跑回去,什么吃的都没有,也只能等着饿死。还有,星将可是说了,谁要是离开,就是和王母会一刀两断,从今以后就是王母会的仇敌。”
丁甲皱起眉头。
“成了王母会的仇敌,你觉得以后还能有好?”那人轻声道:“等破城之后,王母会秋后算账,这时候离开的人到时候都要倒霉。”轻拍了拍丁甲肩头,好心劝道:“跟大伙儿一起熬一熬吧,别一时糊涂,真的跑了,日后王母会秋后算账,有的是苦头吃。”
柳土獐并不知道自己随口承诺是否真的能够稳定军心,他自己都无法确定右神将真的能够将粮食带回来,可是当前的形势,也只能给兵士们一个承诺,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到时候承诺无法兑现,兵士们估计要将自己撕成碎片。
一直到中午时分,终于有人来报:“星将,走了不到一百人,其他人全都留了下来。”
柳土獐长出一口气,心中却是暗求菩萨保佑,右神将能早日带着粮食归来。
只是还没到黄昏时分,一名巡逻骑兵惊慌失措跑过来,指着西边道:“星将,大事不好,西边出现大队人马,昨晚袭击营地的骑兵也在其中,他们.....他们是官兵的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