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个时候她去手术，他跟着进去了？
如果之后他就开始没有再联系她，直接送出了国？
如果那个时候她根本就没有认识他？
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看到她，马上调头就开车走了？
或者是如果她打了电话，他没有不接？
……
很多，很多……
开车的司机也很难过，已经连续开了三十多个小时的车，家里是农村的，也没什么钱，还有两个孩子都在上学。
后来他说，是她走过来的，真的是她。
然后他就想到，好似那个时候他的车也正好从那里过，是看到了吗？或者怎么样？
现在真的就什么都不知道。
人都不在了。
还能知道什么？
有很长时间，他都没弄明白自己，究竟要怎样？到底要怎样？还能怎么样？
亮亮骂完了打完了那司机就跑到他面前哭，她说，“求你了，你抽我两个嘴巴！你告诉我这是梦！行不行？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我真的求你了！”
后来她就哭了很长时间，说不清是哪种哭，就是一直没有停，没有停。
他就一直没有动，或者有点动不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他好像抬头看了看表，记得那时候差不多是五点多钟，天好像已经开始亮了，可却还是暗沉沉的，什么也看不清。
又像是起了雾，很大的雾，白茫茫的。
那白茫茫的雾气里好像站着个人影，正冲他招手，扎着简单的马尾，还冲她笑，笑得很灿烂。
她说，“霆哥，我走喽！会不会想我啊？不要太想我哦！”
然后她就走了，一蹦一跳在那雾里，渐渐没了人影，最终他什么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