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得算早了,一路上也过了不少策马之人,看向四周,除了隐约从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并没有什么人。
放缓了度,我和正川哥并马走向了那个小棚子在小棚子之前,早有一个白袍人候着,待我们下马,伸手牵过了我们的马,拉到了小棚子后边儿去了。
我这才注意到,在这后边儿也有一个马厮,只不过在黑暗之中,又没有点灯,所以一时间没有注意到。
在小棚子里,有一个火坑,此时熊熊烈火正燃烧着,火坑上架着一口大铁锅,正在熬煮着什么,散着一股带着药香的蒸汽在这小棚子里扩散。
一个长着长长白须的老人就坐在火坑的旁边,手上提着一壶酒,时不时的就灌上两口,他也穿着白袍,只不过比起那些白袍人,他穿的更加随意一些,敞开着,露出了里面的灰色褂子,白袍也显得有些脏。
“令牌拿来一看。”这老者听见我和正川哥走进了小棚子,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很直接就这样说了。
说话间,他又灌了一口酒,那酒浆随着他的胡子直直的落在他的身上,带起了一条条湿润的纹路。
我和正川哥也不敢耽误,他这样一问,我们就双双递上了自己的令牌。
“内市的?”在仔细看过了令牌以后,那老者才稍许有了一些反应,带着诧异的声音,抬头看了我们俩一眼。
有什么问题吗?我和正川哥稍许有些紧张,毕竟这是第一次要进入真正的鬼市,少年时曾经想象,向往过的地方了。
却不想,老者也只是那么一看,又低下了头,说到:“是要进内市,还是外市?”
我心中奇怪,难道这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但还是一抱拳,态度比较恭敬的对这老头儿说到:“我们是要进外市。”
对这老头儿我说不上,心中就是有一种尊重的感觉,感觉他身上有一种惨烈却又崇高的气息,像是从什么战场归来,而他一定是为了守护什么?
我灵觉并不出色,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那老头儿似乎也现了我的目光,沉默不语的喝了一口酒,如同自言自语的低语:“我不像那些前途无量的小辈,一身气息收敛的完美。我从那场地狱般的地方爬了回来,带着这种气息,肯定是因为我对老战友的思念从来没有停止过吧?”
这是什么话?我和正川哥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多说,只能沉默的等待着。
外边儿已经响起了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儿,而从远方则是传来了更多密集而嘈杂的马蹄声。
最早一批要进入鬼市的‘大部队’就要来了,毕竟我和正川哥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鬼市,所以兴奋的一路策马奔腾,其他人就显得要淡定从容许多,但看来也是已经要到了。
也在这个时候,这老头儿仿佛才从自己营造的哀伤气氛之中回过了神,转头看着我,说到:“你这么年轻,难道也是经历过了无数的战斗?否则,怎么能感应到我这股气场?”
我心中一愣,嘴上却是说不出任何话来。
却不想这老头儿根本就没有让我回答的意思,而是对我们挥手说到:“既然是要去外市,就不用喝我这锅中的药汤了。你们的气息之前我从没有感应到过,看来也是新来鬼市。所以,我就再多言一句,要去外市,从后面的马厮出去,有一条小路,径直再往东,到了地方,也就自然的会见到鬼市了。”
我和正川哥赶紧的对这老头儿谢了,这老头儿却是把令牌扔还给我们以后,就不再搭理我们了,面对我们的称谢,也只是把头转向棚子之外,望着那只有一弯冷月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和正川哥自然不能去计较他的怪异,只有沉默的拿过令牌,赶紧的走了。
马厮黑暗而安静,挡住了风,在这里还有几分稍许的温暖。
但是出了马厮,却莫名的是几个山谷交错在这里,形成的一条类似于一线天的夹缝,只是比一线天大上了许多。
在这里有一道羊肠小道,道路两旁是入冬已经枯黄的草风在这里吹的更猛烈了,因为的地形的原因,来着来回的‘呜呜’的声音,就如同世人常说的鬼哭。
加上那一线的天空,露出的一玩有些白的冷月,让这个地方更显凄凉,如同一幅冷色调的画。
我和正川哥自然不可能怕这个,只是裹紧了斗篷,低头走入了这条羊肠小道,脚步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