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承真姑姑的眼神,不得不说我敏感了。
毕竟我和她的相识只是偶然,相处也不过一天。
若不是因为对她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我断然不会贸然的叫她承真姑姑,这个称呼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怪异,只是本能的这样叫了。
显然,这一份亲切只是源自于我自己,并不代表她对我有这样的亲切。
何况,这么短的相处时间,信任是可以,若说有多重要?我自己也没有把握。
我的敏感来自于任小玄,这个在雪山一脉这样的正派几乎为所欲为的一个年轻人。
是不是我在内市得罪了他,这个梁子已经无法解开,所以承真姑姑迫于压力不得不赶我和正川哥走呢?
这样的想法,让我心下多少有些凄凉和泛冷。
看来修者圈子也大不过人情现实,我和正川哥说起来没有师门的庇护,也只是漂泊的浮萍罢了。
我看着承真姑姑的神色从一丝亲切,渐渐变得平静,可以理解,但情感上不见得就能接受这样。
当下,我也不多说,冲着承真姑姑一抱拳,语气有些云淡风轻的说到:“那我和正川哥立刻就告辞,从此山高水远,但承真长老在鬼市的一番照顾,叶正凌一定铭记于心。他日再见,也定当报答承真长老的这份恩情。”
“你”承真姑姑显然还没有适应我忽然的转变,就连称呼也从承真姑姑变为了承真长老。
但我没有多解释,拉着正川哥转身就朝山下走去。
可正川哥却一把拉住了我,说到:“老三,你怎么了?承真姑姑之前也说过有事相告,你忽然这样走掉,是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承真姑姑略微带着好笑的声音也从我们身后传来:“你这小子,以为在拍武侠片儿吗?还从此山高水远,有恩必报!就算修者圈子还是一个江湖,可也别忘了如今已经21世纪了。”
我被承真姑姑的两句调侃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想起她让我们连夜就离去的决绝,神色又忍不住冷淡了几分。
正川哥有些摸不着头脑,倒是承真姑姑一步一步走到我的面前,说到:“要你们连夜离去,绝非赶你们走的意思。在雪山一脉,我季承真欣赏的人,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也不可能赶走,你该不会以为是任小玄吧?”
我一下子尴尬了,没想到这个相字脉的长辈如同有读心术一般,三言两语就道中了我内心的想法。
“老三,你怎么变得这么敏感?”正川哥忍不住问了我一句。
而承真姑姑却是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转而对正川哥颇有深意的说到:“他太渴望得到认同他本身了,这个事情或许是他的心结,所以在这方面他特别的敏感。”
正川哥听了这话,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的沉默了。
我却是被真正道中了心事,为什么会那么介意承真姑姑因为任到底也不过是因为我从来得到的重视都是因为聂焰这个身份,而非叶正凌本身。
承真姑姑做为一个我内心尊重的长辈,又在不知情聂焰这个身份的情况下,我很希望她会因为叶正凌本身这个人,而认同重视我。
终究还是不能跨过去这些心内的纷扰,承真姑姑判断的很准确,这可以称之为心结。
尽管那个大墓主人之前就这一点,曾经给我说过一段话,但若非是有实在的体会和经历,恐怕我也很难理解话中的深意。
好在这个话题无论是正川哥和承真姑姑都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
正川哥在沉思,而承真姑姑只是颇有深意的再次看了我一眼,却是打了一个呼哨,就有人牵着两匹马上到了我们这里。
“走吧,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承真姑姑只是简短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率先上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