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聂焰没有疯狂的扑过来了,石涛大口的喘息,有些摇摇晃晃的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他是王者,岂可如同一条死狗一般的倒在地上?
他的眼睛第一次有些模糊,看着眼前时而重叠,时而又散乱的一切,他恨!他的威严,他的高傲,反倒在今天被聂焰踩在了脚下,但他不能输了一切,他不能被恨意冲的失去了理智,在这个时候是应该放下一些东西了。
石涛的眼神变得狠戾了起来。
‘呼’‘呼’,是聂焰大口大口喘息的声音,他单腿支撑着身体,半跪在地上,心中充斥的是无尽的懊恼,还是差一些,就算放弃了木之阵纹对身体的补给,全力的攻击,都终究还是差一些杀死他吗?
不是聂焰不愿意继续,而是天地之力无尽的灌注已经让他强悍的灵魂都到了一个极限,再这样下去,哪怕一拳,他的灵魂就会立刻开始破碎。
他不怕死,但是现在不能死。
如若现在死了就是一个笑话,自己没有彻底的打垮石涛,反而灵魂破碎死在了前面,那不是笑话是什么?
终究还是差了一些力量啊,抱着不能打死也要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量的想法,还是这样的结果,力量用尽了,石涛没有死。
聂焰的心有些苦涩,但也充满着痛快。
在这时,聂焰也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从石涛狠戾的眼神之中,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他可以是疯子,但不是傻子在这时,聂焰终于开启了木之阵纹,天地之力柔和了下来,开始轻缓的补给着他的身体。
木之阵纹是唯一不需要强行灌注的力量,所以也不需要灵魂来承受。
他要恢复,哪怕只是恢复一点都好,这一丝危险,让他不得不这样去应对。
“你很好可以把我逼到这般田地,露出自己隐藏的爪牙。但我不可能为你牺牲一切,所以你教会了我一样东西,在必要的时候,放下该放下的。”石涛扶着一根柱子,先聂焰一步站了起来,对着聂焰眼神充满了狠戾的说到。
聂焰沉默着,现在说话是浪费力量,他浪费不起一丝一毫的力量。
石涛却是笑了,疯狂而带着一丝丝沉痛的笑,笑的他自己都弯了腰,笑完以后,他忽然高喊到:“还不出手,等着做什么?”
是的,石涛是在笑自己,在这一刻终于放弃了自己的高傲,要隐藏的忠实手下出手了。
这是他暴露的一张底牌,这是这个时刻唯一可以暴露的底牌,其它的他放弃不起。
他在心中告诉自己,他并不是完全的被聂焰打倒,而是一些东西他放弃不起,而且他不能输,赢回来,他还有天下,还有天沐。
这一切也只能是聂焰闹出来的笑话。
随着石涛的这一句话落音,从妖群之中终于缓缓的走出了十几只妖物来,每一只身上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其中赫然就有聂焰看不出本体的那只灰衣妖物。
聂焰此刻已经完全的站了起来,木之阵纹的滋养,让他的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疲惫,灵魂力也存在着,还能再战!只是想要调动别的天地之力不可能了,因为灵魂会破碎。
聂焰苦笑的看了一眼碗碗,低声的说了一句:“情况有些糟糕呢。”
他的状态离他的巅峰差了太远,只是还能——再战!
如果这样下去,是不惜要灵魂破碎吗?聂焰也这样想反正自己没有前世,也无所谓有没有后世,如果今日这样灵魂破碎,魂飞魄散,也算是得偿内心所愿的一次行动。
只是碗碗,终究没能把你带出去,有些遗憾。
我这一闹,你应该不会后悔的吧?我了解你!
也是终于,让你知道了我对你的感情,反正同生共死,我是接受的,就应该这样吧。
这样想着,聂焰握紧了他手中的剑,这或许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战,最后一点时光,他几乎贪婪的看着碗碗,舍不得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碗碗也同样看着聂焰,伸手挽了一下耳边被风吹乱的头发,还是那样的笑颜,那样温润的目光看着聂焰,轻声回答:“我知道呢,我也在。没事,我陪着你。”
“好!”这是聂焰回答的第二个好字,仿佛得到了最大的肯定与力量,聂焰站直了身体,举剑,如同风中一挺笔直的标枪。
这些妖物聂焰并不了解,但是在场的妖物却是了解,根本陌生的脸孔,却能坐在厅堂之中除了亲人席之外最靠近的一席,原本就让人充满疑惑。
现在他们站了出来,这就是石涛隐藏的力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