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博士知道我的名字,那是很正常的事情,想着他和师父的相熟,我的心中自然升起了一股亲切感,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下了,并不觉得陌生拘谨。
在这黑暗的地下,几盏灯光就已经明亮的很了,他仔细的打量着我,忽然就笑了:“我和你只见过一次,但也还记得那次,你只是个小毛头儿,还记得你在师父怀里撒娇的事情吗?”
我的脸一红,我当然不会忘记,那天我们从那个孤岛上险里逃生,正川哥还受伤,我一看见师父就冲了过去,师父把我一下子抱了起来多么遥远的往事,却一下子炸开了心中的那股温暖,在山门上的种种,最后离别的撕心裂肺,心灰意冷。
再之后的误会澄清,以及最后一次见到师父竟然是在那大墓之中。
见我先是羞涩,后是沉默,秦博士也不打断我,而是耐心的从身旁的桶里捻起了一团特别的苔藓,有些黑黑的,然后挂在鱼钩上。
我这才从回应中清醒过来,抱歉的望着秦博士一笑,他却是不以为意,一甩吊杆,开始继续钓鱼。
“秦博士”我开口了。
“以我和你师父的关系,你可以叫我一声秦叔。”秦博士打断了我的话。
我也没有客气,直接问到:“秦叔,这苔藓还可以钓鱼吗?”其实,我有满肚子的疑问,只是才和秦博士接触,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借着钓鱼来拉开话题。
“当然,就算在地面上,苔藓也一样是可以钓鱼的,但看你要钓什么鱼?这地下暗河里的鱼儿是很有趣的,而最近我老是想掉一种暗河里独有的黑鱼,很美的一种鱼,明明是黑色的,却黑的半透明的感觉,有一种金属玉石感,它们最爱的就是这种苔藓。不过,数量太稀少,钓不钓的到要看运气。”秦博士笑着对我解释到。
“这世上还有这种鱼?”我简直闻所未闻。
“当然,修筑这地下研究所的时候,稀奇古怪的生物那就多了去了。这地下也是一个未知的世界,有着自己独特的生态系统。如果把地球比作一个苹果,那我们只是生活在苹果皮儿上,对地下的未知也是理所当然的。”秦博士的语气中透着一种科学家特有的严谨。
我沉吟了一声,发现有些时候世事就是那么‘幽默’,我是一个修者,在别人眼里是一个完全的‘唯心’主意者,但我却是相信科学的,相信现代的军事,医疗一切的一切。
而秦博士是一个科学家,在别人眼里,他应该是一个绝对的‘唯物主义’,他却和我那身为修者的师父是好朋友,研究的是妖怪。
有些时候,你分辨不清楚科学和玄学到底是背道而驰,还是终有一天会重叠,就如同牛顿也好,甚至爱因斯坦也罢,到了老年都开始研究那虚无缥缈的神学,难道是他们聪明的大脑发现了其中的那么一丝巧合和共鸣吗?
“在想什么?”见我沉默了,秦博士不由得追问了一句。
“我只是在想,秦叔,你是科学家。你相信我师父那一套吗?阵法,多么飘渺虚无的事情啊你是不是因为亲眼见了妖怪,所以才觉得玄学是可信的。”我心中是有这个疑问,在这个时候就毫不犹豫的问了出来。
“呵呵,小家伙!阵法真的虚无缥缈吗?你学过物理吧?如果运用杠杆,你是不是可以撬动更重的物体?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一个简单的布阵?如果要运用电流,是不是要设置各种电路,然后就会起到不同的作用,你看看电路图,像不像阵法?我根本就不否定阵法这种东西的存在,我只是没有办法去证明天地间更加虚无缥缈的力量存在,就比如五行之力的原始形态,而不是以火,以水这种明确的形式来表达的原始形态的存在。”秦博士望着我微笑着说到。
我看着他。
他却对我说到:“这是一种开明的科学态度。科学并不是否定除了已证明的一切以外的事物!真正的科学应该包容接纳,大胆的假设任何可能,严谨的求证这个可能。如果真的是唯科学主义,那也未免不是一种偏激。是另一种‘迷信’。”
短短的一番对话,我从内心感觉到对这个秦博士的佩服,他能成为顶尖的科研人员,看来并不是什么巧合啊,人脉啊,老资格啊,我看见的是一颗真正研究的心。
“也许有一天,科学会踏上研究玄学的路。论起对人的精神,,意志更深层次的了解,其实玄学有很多不可解释的地方,我认为玄学走在了前列。把人体比作宇宙本身的说法,是一个我常常在深思的问题。”秦博士说着,眼光也变得深邃起来。
我不是一个懂得太精研科学的人,勉强算是一个大学生,对各个学科的理解,也堪堪是入门的水平,我更在意的是我另外一个身份——猎妖人,既然秦博士如此说,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不由得开口问到:“既然如此,秦博士,你对妖怪这种存在怎么看?会不会觉得太匪夷所思,在科学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