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我的提醒,那些人也已经反应了过来,赶紧跪地不停的朝着童帝求饶,而我翻身上马,拉紧了斗篷,对童帝说到:“别这样,不要还没有去到地下城,你和我就先动手了。”其实,从童帝回头的那一刻,我就知道童帝不会杀他们,他身上一丝杀意都没有。
“动手?我会怕你?”童帝眉毛轻扬,看得出来,他很在意我和他之间的高低,不过他却只是这样说了一句,便不理我,对那些瑟缩在一起的人说到:“你们走吧。”
这句话一说,除了有两个人站起来,朝着童帝一拜便走,其余的人却是不动,有一个看起来比较老迈的人说到:“请求两位大人,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带着我们回去吧,因为还有家人在等待着我们。如果这一次我们不能回去,就意味着他们没有食物。”
童帝却是摇摇头说到:“走吧,自古离别苦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在地下城就是那么残酷,活得过近日,也不见得活得过明日。你们与家人的缘分断了,而他们若是死了,也算还清这一生的孽债,下一世就不会在地下城受苦了。”
“大人,你是什么意思?”其中有一个人不解的说到。
童帝却不说话,从腰间拿出一根竹笛,就是我曾经见过的那一根非常特别的竹笛,放在了嘴边,轻声说到:“既然自古离别苦,更何况缘分就此斩断?我只能一曲《离人忆》为你们送行了。”
话音刚落,在这大西北如刀的风中,响起了一声悠扬的笛声,接着一首凄婉的曲调就从童帝的笛声中飘扬而出。
在凄婉的笛声中,人仿佛能看见自己一出生时,父母的温情,然后随着时光的流逝,身边的人开始不断的来来往往,相聚换,别离苦仿佛一个个别离的画面被无限的放大,然后破碎,最后到了垂垂老时,家乡河边的柳树发了新芽,那是新的生命,而旧时的叶子已经落去,难觅踪影。
就好像故人已散,而熟悉的一切,已经有的新的生命在支撑着,继续轮回着。
属于自己的时光已经彻底的随着时间的长河流去,这是最终的离别。
好一首《离人忆》,连我都被带进了曲调的意境之中,但这单单只是意境,童帝融入了精神攻击的曲调,目标并不是我。
一曲《离人忆》终结了,那些人,包括意境走远的两个开始有些浑浑噩噩起来,站起来,有些茫然的四处张望,甚至有人问到:“你是谁?我们我们,我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童帝在此时已经拉下了斗篷,看不清楚他的容颜,他却是对那些说到:“不要问那么多,想要活命就所有人朝着南边一起跑,一个也不能少。当然,你们可以不听我的,但在这荒野上,杀机可不少。”说话间,童帝在马上找了一番,扔下了一个包裹,里面赫然就是干粮。
那些人面面相觑,包括已经跑开的两人也已经回来了,他们原本就跑的不远,二三十米的距离,自然听见了《离人忆》,也听见了童帝的话,在完全想不起一切的情况下,如何敢在这荒野里两个人跑?
那些人离去了,我沉默的骑着马儿,带着这马队,朝着这小道之外走去。
童帝也翻身上马,与我并行在这大西北苍凉的夜色中,他一声轻笑,说到:“聂大侠一生最是情关难过,是否觉得我这样处理,太过冷血了?”
此时,已经走出了小道,前方是一片茫茫的山坡,我只是闷声说到:“往哪边走?”
“向北。”童帝也不过多的解释,只是对我这样说了一句。
我低头闷闷的朝着北方走去,在我心里自然不能指责童帝这样处理有什么错误?在保住他们性命的情况下,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童帝其实用精神攻击,震乱了这些人的记忆,让他们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对我和他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否则,就只有死人才能彻底的保密了。
从来,在任何的斗争之中,都有无辜的人死去,而为了更多无辜的人,是最好的一个安慰理由童帝这样,没有无辜的人死去,我有什么好抱怨的?只是,心里那种想着亲人分离的沉重,还是让我郁闷难忍,只是对着苍天大声的嘶吼了一声。
为什么要如此?是不是只有经历了残酷,才能发现平静安宁的可贵?人心,为什么要永远的不满足,来扰乱这个世界?就算没有妖,人自己为什么也要这样争斗不止?
我看不透老天背后的仁慈,它静默了千亿年,也不肯给出一个答案。
而童帝却是勒住了缰绳,停在我的身边,幽幽的说到:“叶正凌,跳脱不得的苦就在于,人很想抓紧眼前,放下手中握住的一切我说孽缘已了,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但也罢了,你我也是不得解脱之人,我也不需要你懂。”
“那些人会怎么样?”嘶吼了一声,我心中的郁闷之气,稍微纾解了一些,追问了一句。
“朝着南边跑,自然有于老板会处理。除此之外,在这样的夜里,他们只有死。这是地下城活跃的日子。”童帝望着远方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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