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邵氏把家事理了理之后,她笑着跟季树正说:“宁儿当家理事,还是有本事。你瞧一瞧,这冬天贮藏的事情,就做得比我好太多。”
季树正笑瞧着她得意的神情,笑着说:“你这个夫子都这般的有本事,她这个做徒弟的人,自然是不能太弱了一些。”
邵氏回了这么一趟家之后,她的神色气韵都宽和起来。她娘家兄弟担得起事,而且是自家知道自家事,对科考反而一个个无心,只愿意家里孩子稍稍读一些书,识字明理就好。
邵家大哥很有自知自明的说:“我们家的人,在读书方面是不如姑爷家的人有天分,他们只要没有好高务远的想法,我们一家人就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邵氏欣喜娘家人的日子安稳,她觉得在那里,只要保持平常心,一家人就能过好日子。而邵家的人,见到邵氏神态自然,她身上衣裳如从前舒适,一家人也安心下来。
邵家大嫂说得明白,富贵荣华的生活,自然是好,可是那也不是人人都能过上的日子。邵氏在熟州城里的时候,从前相熟的朋友,也曾向她打听过顾家大少奶奶娘家人消息。
邵氏对所有人的问题,都只是一笑而带过。对她来说,有关顾大少奶奶娘家的事情,不语,则是最好的回答方式。
季家在熟州城里扎下的根基,如今拔起来移往他处,其实大家的心里,都有一种伤别离的感觉。
他们一家人特意回了一趟祖地,请人把他们这一房的宅院修缮。人,不管往里那里行去,故土是难离。
季守业有心在家里退养下来,有心把家里孩子们管教起来。只是家里的孩子们多,却都跟随在他们父母的身边。
而在家的三房孩子们,只有顾家三个小孩子,当中一个已经由季树正亲自教导着,而另一个年纪太小,也不适合多读书,还有一个连话都不曾开口吱一声。
季守业有一种无处下手的感觉,季守成瞧着他的情形,他笑了起来,说:“大哥,外面的学堂那么多,你要有心去教课,我带你去寻山长说一说话,看有没有适合你的地方。”
季守业瞪眼瞧着季守成说:“我一个没有教过书的人,那会让别人山长瞧得上眼,你就别出歪主意,我就在家里闲着。”
季守成觉得两个兄弟都不是真正适合闲着的人,他寻了机会,还是介绍一位山长给季守业认识。
季守成也没有想过能不能成事,他只想着这一位山长的风格,大约和季守业有话可以说,就当给自家兄长扯线多交一个朋友。
然而世上有一种千里来相逢的缘份,山长和季守业说话很是投缘。一来二去,两人自行约着又见过几次面,再来就是季守业答应以客座身份去学堂试着教课。
季守成没有想过这么快就成了事,他忙去打听那学堂里情况,再来细细跟季守业说一番话。季守业很是感动的瞧着季守成,却又担心他这样太过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