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时候,顾石诺在院子里侧门口处,搭起一个棚子,早上一家人大小坐在棚子里读书看书,等到午时的时候,他会搬来榻位,用屏风挡一挡,供家人躺卧。
午时,季安宁常会在院子里自然睡醒过来,顾石诺会守在她的身边,而孩子们笑闹声音,则从后院里传到前院来。
这时候,季安宁瞧着顾石诺的眼神,都是满满的深情。她其实对身边人要求的不多,只是希望他在有空的时候,能就这样的静静的陪一陪她。
季安宁不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她相信男人小处的举动。有时候,男人自已都会骗自已对一个女人深情,可是有时的小处,则能瞧得更加清楚,他的真心在哪里。
顾石诺也觉得岁月无限好,他从前一直认为他或许这一生就是这样度过去,有妻有儿女,则妻贤慧儿女孝顺,至于如意,则不用去强求。
如今顾石诺瞧得明白,季安宁并不是那种贤慧大度的女人。他有了她,就不能再有别人。季安宁哪怕不曾明确的言说出来,可是顾石诺瞧得太过明白她的心思。
初初成亲那一两年,顾石诺待季安宁专一表现,自然与季家人跟他的约定有关。可是后来他却是心甘情愿如此,他愿意一心待季安宁,换取她专心待他。
顾阳景兄弟的先后出生,季安宁的心思有一部分给予了孩子们。然而顾石诺慢慢的瞧得明白过来,季安宁先前待顾阳景的时候,那是当孩子是她唯一。
她的心里面,那时期是没有他。顾石诺如今有时想起那时节的事情,心里对长子都有些许妒忌的心情。
季安宁听到后院顾阳景的清脆笑声,她的面上浮现同样的喜悦神色。她笑着跟顾石诺说:“好久没有听见阳光笑得这般高兴,我听着就高兴。”
顾石诺只觉得牙齿缝里都有酸意透出来,他也许久不曾真正欢笑过,她为何就不曾开口寻问关怀一二?
季安宁转脸瞧见顾石诺牙齿痛的神情,她吃惊的问:“上火了吗?我让人都煮清凉茶来。”她急急起身,她随手抚了抚头发,就招呼王四嫂子让人去煮茶。
顾石诺伸手把她再拉回屏风里面,他为她轻挽了头发,低声说:“院子里这么多的人,你可不能散发出现在人前。”
季安宁闲闲坐在榻位上面,由着顾石诺用手抚顺她的头。他是这个时代古板的男人,他在意这样的事情,她尊重他的意思。
顾石诺由第一次帮她挽发成鸡窝头,到现在已经能随意挽成花朵花,已经是长足的进步。季安宁伸手摸一摸自已的发,她轻叹说:“日后,纵然有女儿,我也不容你为她梳发。”
顾石诺瞧着季安宁笑了起来,他只觉得嘴里酸意全无,他满眼的笑意说:“明年吧,明年你为我生一个女儿吧。”
季安宁瞧着他笑了起来,说:“如果又是儿子,你会不高兴吗?”他苦着一张脸说:“那我要晚许多年后,才能随意做决定。
我现在做下的每一项决定,都关系着我儿子们将来要过的生活。”季安宁瞧着他笑了起来,她是随性随意的人,可是顾石诺则是图谋五步之后,才动一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