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少奶奶瞧着她兄弟们的神色,她只觉得心痛得无法呼吸。
未嫁前,她是听话的女儿,是尊重友爱兄弟的姐妹。
成亲之后,在熟州城里,她在顾家的日子,过得再难,她跟娘家人只报喜不报忧。
后来他们夫妻决定去来严城,娘家人是坚决反对,她是第一次没有顺从娘家人的意思。
她私下里跟母亲说明了,他们夫妻的无奈状况。她的母亲当时沉默,她以为她相信她的难处。
直到在都城,到她的娘家人搬出顾家,她方知道,原来她的母亲从来不曾真正的相信过她说的话。
她认为顾大少奶奶一直无心扶持娘家兄弟,她的母亲愤怒道:“你太没有良心,在老家的时候,你的兄弟们需要你们扶持的时候,你们一拍屁股走了。
后来你们在来严城的时候。我们听人说那里生意好做,你二哥有心过去试水做生意,只是跟你们去信说一说。
你们夫妻立时转头奔到都城去,你们来信说,你二哥过来了,可以找你家小叔子张罗住的地方。
你一直知道我们家的人,不喜麻烦别人。”顾大少奶奶现在回想起母亲的话,她的眼神暗了暗。
世上有些亲情,是需要距离来美化。她己经寻不到回娘家的路。
她夫家的船,己经处在风波里,她不能在此时松手,只能硬挺着过风波。
顾大少奶奶不放弃对父母的希望,哑声说:“我要听父亲和母亲亲口说出来的话,他们不会做这样决定,一定是你们哄骗我。”
顾大少奶奶的二哥瞧着自家妹妹,他的眼里闪过怜惜而又羞愧的神色。
他身边老大侧脸瞧见他的神色,他警告性的瞪了瞪老二,见到老二面色恢复正常,他暗自轻舒一口气,老二总算没有糊涂。
老大坦然从怀里掏出封信,直接递給顾大少奶奶略有些嘲讽的说:“你应该能认识父亲的字。
父亲亲笔写的信,母亲主动按了手印,你不愿意归家,那以后就不要回了。”
顾大少奶奶抖着手,她很慢的拆开了信。顾大少奶奶的大哥嘲讽道:“我们兄弟无能又事多,你舍弃我们,做得太对了。”
顾大少奶奶己经看了信,那信纸从她手中滑了下来,她的身子软了,顾玫诺伸手扶一把,她才能坐稳下来。
顾玫诺扫一扫那信纸,墨迹不象是这两天新写的,瞧着是好几天前写的字。
顾玫诺猜想着,大约那一日回去,两位老人家就选择了儿孙,而执意放手这一位己经讨不到多少好处的女儿。
顾大少奶奶默坐片刻,她起身说:“等中间人来,我拿嫁妆单对帐,己经没有的东西。
就按两家当年估算银两补上。我现在带人去盘一盘东西,你们自坐吧。”
她行出门去,顾玫诺跟着出门,她的兄弟同样出门,约定一个时辰后,他们会带人来做中间人。
顾玫诺赶紧叫管事去请人,他又派机灵小厮出城请顾石诺带几人进城来。
顾石诺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吹着风,喝着山泉水,各自忙着事情。